一股劇烈的疼痛，貫穿了腦部，每根神經仿佛都被牽製住，脹疼的發麻。
\t頭部好像有藤蔓不斷滋長，幾乎要爆發，炸裂。
\t顧晨抱著頭，在民宿的床上，一個一米八幾的男人，蜷縮成一團，渾身冒著冷汗。
\t而他的手機，一直在響。
\t來電顯示，蘇沫。
\t男人一隻青筋爆出蒼白的手，顫抖著緩緩去夠手機，他額頭的冷汗如雨落下，染濕了胸口襯衫。
\t他費力的接聽了這通電話，聲音沙啞飄渺。
\t“喂。”
\t蘇沫不知打了多少通電話，終於打通，電話那頭的男聲，卻讓她感覺有些不對勁。
\t“顧晨？”
\t蘇沫下意識的握緊了手機，試探性的喊了他一聲。
\t顧晨的聲音，喑啞到了極致，仿佛一個備受折磨後，完全虛脫的病人，“我在。”
\t蘇沫以為是自己多疑了，抿了抿唇角，才發覺自己對他又開始過度關心。
\t“你現在人在哪裏？離婚事宜我想找你商量。”
\t顧晨勾起蒼白的唇角，額前發絲全被汗濕，他虛弱無力的說：“我現在人在外地出差，恐怕離婚的事要往後推遲。”
\t“那你要多久才能回來？如果時間太久，那就找雙方律師代理吧。”
\t他閉了閉眼，甚至還奢望能再見她一麵，就算是利用這次離婚的機會吧，他也不想放過。
\t“如果你實在太急，那就來清城找我。”
\t此時的顧晨，語氣沙啞，全然沒了平日裏的冷冽氣魄，像一個病人，蘇沫沒來由的，
\t心軟了軟。
\t“我……”
\t蘇沫猶豫不決，清城離海港其實很近，坐高鐵，隻要半個小時車程而已。
\t比起在海港穿越半個城市還要短暫。
\t“小沫，就當做離婚前，在清城陪我幾天……也好。”
\t他說的那麼誠懇，姿態放的那麼低，蘇沫都快懷疑，現在正在電話那頭說話的男人，到底是不是顧晨了。
\t一向那麼高姿態，那麼強勢的顧晨，竟然有一天，也會這樣乞求別人。
\t蘇沫咽了口唾沫，喉嚨口有股酸楚在翻湧，她握著手機，靜靜的說出一個字，“好。”
\t就當是，對一年婚姻以來的全部告別。
\t去清城，隻談離婚。
\t顧晨將地址發給了蘇沫，她收拾了簡單的行李，買了一張高鐵票，當天便出發了。
\t奇怪的是，到了快要離婚的時候，他們之間反而沒了爭吵和分歧，而是安靜的相處著。
\t蘇沫到了清城的高鐵站後，顧晨打電話說來接她，或許是太累，蘇沫懶得拒絕，也無需拒絕。
\t上了車後，蘇沫安靜的坐在副駕駛上。
\t顧晨的臉色比平常更加素白，透著一抹病態的蒼白和憔悴。
\t蘇沫瞥了一眼他握著方向盤的手指，指尖毫無血色，蒼白如雪。
\t他……是病了嗎？
\t“顧晨，我找你來，是想和你好好談談離婚的事情。”
\t蘇沫收回目光，將平靜目光落在擋風玻璃上。
\t顧晨淡淡笑開，淡聲道：“離婚隻不過是一道手續的事情，有什麼需要談的？你能來清城，我很高興，蘇沫，這幾天我們誰也不要提離婚的事，我答應你，回到海港，我一定會給你想要的答案。可是，從現在開始，能好好陪陪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