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晨風雲不驚,低頭沫沫的看著蘇沫,她沒有多少驚慌,哪怕周圍的聲音已經這麼嘈雜,她也沒有表現出很害怕的樣子。
\t正嘈雜間,纜車忽然急速下滑,車廂晃動,顧晨緊緊圈住懷裏的蘇沫,兩個人被擠到了纜車的角落裏,身子緊緊貼著透明的玻璃。
\t那纜車好不容易暫時穩住,
\t可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有人來營救,也不知道這個纜車會不會在下一秒又開始晃動,不知道過了多久,顧晨從後麵看著她的側臉沉聲喚了她一聲:“蘇沫?”
\t她“嗯”了一聲,“什麼?”
\t“如果我們一直被困在這裏,你就沒什麼想對我說的話?”
\t蘇沫勾唇淡笑,薄淡至極,“我能對你說什麼?如果是相愛的人,在這種時候大概會深情表白,可是顧晨,你讓我對你說什麼?說我愛你嗎?還是死去活來的說我們下輩子還要做夫妻?我們是快要離婚的人,再說,我並不覺得這個纜車會出什麼事情,或許,再過一會兒就會恢複正常也說不定。”
\t她時刻提醒著他,他們是快要離婚的兩個人,他慍怒,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將她的臉轉過來麵對著他,他目光逼仄,一字一句的反問:“你就這麼希望和我劃清界限?”
\t纜車內,一陣騷動,顧晨和蘇沫被擠在角落裏,狹窄的空間讓蘇沫幾乎呼吸不過來,顧晨似乎一點也不在意會出什麼事故,隻是目光灼灼的低頭看著她。
\t兩人無話,過了好久,似乎纜車的起始點工作人員已經派人維修,纜車恢複了正常,繼續向上滑動了起來,這一路景色越來越美好,看在顧晨眼底,卻已經索然無味。
\t她目光一直注視著外麵的白雪皚皚,沒有再看他一眼,哪怕是他千裏迢迢追著她一路來,她也無動於衷。
\t方
\t才,那種情況下,她也不曾對他說一句貼心話。
\t一路雪景,下纜車的時候,顧晨已經沒有再牽著她的手,而是徑自走出了纜車,蘇沫也沒在意,隨著人流走了出去。
\t瑞士山的白夜似乎很短,況且,中途又耽擱了個把小時,剛吃完團飯,天色已經開始變黑,旅行團的人已經陸續進纜車開始下山,蘇沫剛要進去,目光在纜車眾人裏一掃,卻是沒有顧晨的身影。
\t她打了一個電話給他,可是竟然是已經關機的狀態。
\t她又收回了步子,問纜車裏同行的人說:“先生,請問你剛才看見我先生了嗎?就是穿著黑色大衣,個很高東方男人。”
\t那人搖頭,她又問了幾個,仍舊說是沒看見。
\t可是,這似乎是最後一班纜車了。
\t一邊的工作人員用英文問:“小姐,你走不走?這班纜車還有五分鍾就要出發了。”
\t蘇沫忽然有些著急,對工作人員說:“不好意思,我先生不知道去哪裏了,您能不能再等等?”
\t“Sorry,纜車不可能晚點。”
\t蘇沫心裏一慌,顧不上那麼多了,也不管纜車什麼時候開走,徑直往那邊的雪地裏走去,這個時候,天色都黑了,唯有滿目的白映襯著這片天地,腳踩在鬆軟的雪地裏,發出吭哧吭哧的聲音,她一邊走,一邊雙掌打開在嘴唇邊,大聲呼喊著:“顧晨!顧晨!顧晨……”
\t她走的越來越遠,離纜車的那個始發點也越
\t來越遠,雪地裏沒有標誌,又是晚上,一片白皚皚的,很容易迷失了道路和方向,她已經顧不得回頭,雪地裏留下一串串腳印,就算待會找不到人,應該也能沿途走回去。
\t她往前走,看見陡坡那裏有白雪坍塌的痕跡,心裏咯噔一下,顧晨不會從這裏摔下去了吧?
\t她對著下麵大喊了好幾聲:“顧晨!顧晨!顧晨你在下麵嗎?!”
\t可是,回應她的隻有天地間的回音,沒人回應。
\t她試圖慢慢走下去,可是腳上的雪地靴就算再防滑,在這樣的雪山上也是沒有多少防滑效果的,她的雙手露在外麵被凍得通紅,按著雪地裏小心翼翼的準備走下那個雪窟窿裏,萬一顧晨掉下去已經被凍得不省人事怎麼辦?
\t她剛顫著腳走下去幾步,身後就一個清冽的男聲大驚失色的喊了一聲:“蘇沫不要下去!”
\t她猝不及防,腳下步子一崴,直接滾進了深坑裏,周圍的軟雪因為動靜坍塌了不少下來,窟窿裏的蘇沫抱著頭才沒有受傷,顧晨跑過來,試圖伸手拉她上來,可那雪窟窿實在太深太大,他顧不得太多,從上麵跳了下去。
\t又有一些軟雪砸下來,顧晨眼疾手快的將她護在了大衣裏,那些雪,悉數砸在了他頭上還有頸窩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