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從北門突圍如何?”
沈雲曦漆黑的眼眸靜靜的看在遠方微微泛起魚肚白的天色,淡淡的笑道。
趙國太子那個人,不僅左千宸了解,她也很熟悉。
如果,她料想的不錯的話,無論他們從東西南門那個方向突圍,等待他們都是大部隊的圍剿。
為什麼?
原因很簡單,他是不會放過左千宸這條大魚的,最可怕的是,也許他們從一開始就將目標鎖定住了他。
攻陷虞城時,過程實在太過順利了,順利到似乎並沒有遇上什麼阻攔就成功了。
倒不是說,沈雲曦對自己的計劃沒有信心,而是之前不知道那個統帥是誰,現在知道了,再一回想,就覺察出了問題。
依照那個人的性子,不可能在知道左千宸到來後,還沒有調整虞城的兵防部署,就那麼坐以待斃的等著他們攻城。
更奇怪的,是那個主將。
據左千宸說,幾乎是還沒有交手,他就已經帶著人馬撤離了,這可不像那個人手裏的將。
“噗——你確定?”
他以為他已經夠大膽的,沒想到身邊這個人比他想象的更大膽,居然打算從絕路突圍。
饒是左千宸也被狠狠的嚇了一跳,看向沈雲曦的眼神都變得非常古怪起來。
“怎麼?怕了?”
什麼叫置之死地而後生?
她現在賭的就是那個趙國太子趙廷翊這個連環計的薄弱處,再怎麼說,其他三個城門出去後都是開闊處,危險係數相比起來大很多,一個不小心,就會被人當成兔子射。
她沒這麼奇怪的癖好,因此,隻能另辟蹊徑,反其道而行之,從趙國認為最不可能突破的地方突圍。
“那倒不是。”
活到現在,唯一一次令他害怕的事,就是七歲那年被人推到河裏,差點兒溺死。
好在他的命硬,老天爺不收他,在下流被一個漁夫救了,再次呼吸到新鮮的空氣,他的第一個想法就是學遊泳,這輩子他都不會再讓人抓住他的軟肋。
說到做到,在那個漁夫的指點下,左千宸學會了遊戲,可這件事他誰也沒告訴,還佯裝出自己更加懼水的假象。
若非那次在花船上,被沈雲曦識破了,估計這輩子都不會有人知道他這個秘密。
因此,別跟他說怕不怕這話,在他左千宸的眼裏,一輩子有那麼一回教訓就夠了,不需要再來一次。
可惜……
他似乎忘了一件事,那就是在他遇上某個人後,那種他以為一輩子都不會在出現的情緒已經悄然的複蘇。
每當某個人遇上凶險的情況時,他都會本能的流露出擔驚受怕的情緒,隻要沒看到那人平安,他的心就不會安定。
“那就這麼定了?”
漆黑的眼眸裏閃過一縷華光,她喜歡這黎明前的黑暗,是她最為熟悉的環境。
殷紅的嘴唇微揚,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容,隱藏在袍袖下的雙手緊緊握起,以此來克製著她體內翻湧而出的興奮。
近距離的接觸死亡線,那種驚險刺激感,很容易就能激發出一個人骨子裏的血性,更何況,是沈雲曦這種早已習慣這種生活的人?
“你……沒事吧?”
察覺到身邊之人的異樣,左千宸輕蹙起眉頭,很是擔憂的問道。
這個模樣的沈雲曦並不是太陌生,那次在聶行風的風雨樓的密室裏,她修理那個二夫人的時候,就是這樣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