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夜之幸有些遲疑——她怎麼聽不懂呢?
“小之,什麼是壞人?”蔚弦歌突然放出一個很溫和的笑,真的溫和!一絲陰冷的氣息都沒有。
夜之幸卻愣住了——壞人,是沒有絕對的定義的。
“小之啊,不管壞人是什麼,都是無所謂的,也是沒必要去關注的。”
夜之幸垂下眼瞼,隻覺得自己好笑——是否為惡從來就是人們自己說是就是了,思考這個幹嘛呢?
“小之,你覺得自己是壞人麼?”蔚弦歌突然問了一句。
夜之幸又愣住了,這話題轉的也太快了。隻是,這個問題·······
“應該,不,就是,沒有應該的。”
蔚弦歌沒有說話,隻是放在夜之幸背上的手卻收緊了。
“我手上沾了多少血,沾了多少陰暗,我曾經去計算過,結果卻發現我不應該去算,那隻會顯示我的冷酷。
我沒有殺很多人,殺的都是本就罪該萬死的人,隻是那些人美好的一麵,卻是令人不忍心抹殺的,而我明明知道,卻還是毫不手軟地將其殺死,慢慢地,越來越多,我本無所謂的東西,展現在我麵前時,我卻動容了。”
“那些人啊,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完美那可是連天都做不到的事,就像是你所看到的好人,就沒做過什麼傷害他人的事?無非就是一個選擇,選了更多人所讚成的就是所謂的好人。”蔚弦歌的聲音像遠方的低吟,飄渺,飽含著許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卻好像什麼都沒有。
哥白尼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盡管後世尊崇他讚揚他,可在當時,可不就是一個“叛教者”,會有多少人認為他是一個“好人”?
“師傅,您不明白,我,我真的做不到無動於衷,每當午夜夢回,那些或是解脫或是釋然或是不甘或是留戀的眼神,就會出現在我的眼前,我手不軟······”
“但你心軟是嗎?”
“這豈不是很矛盾!”
“人就是那麼一個罪惡的矛盾體,好了,要在山中轉一圈嗎?這時候,風景還是有的。”
“好。”夜之幸抿了抿嘴,看著自己的手,白皙卻那麼小,小得令人心疼。
不過,風景確是不錯的。
山中有一瀑布,據說,飛流直下三千尺——怎麼可能,這可是沿海地帶,哪來那麼高的山。水倒是清澈,帶出的樂章跟泉水似的,算是一個很溫和的瀑布。
冬來,別人家的孩紙該吃的吃,該睡的睡,衣服照穿,頭發照長,就它一個整的跟冰雕似的——“這水滴都結成冰了,怎麼還不掉下來啊······這水還一層一層的······”從沒去過哈爾濱的夜之幸,或是說從未去過東北的她,一臉驚奇。
夜之幸看了看,除了一開始的新鮮勁,便沒有什麼感覺了,撇撇嘴,左顧右看起來。
“小之,你可知為何這座山上隻有這瀑布冬之氣息濃厚?”
夜之幸搖了搖頭。
“因為它是冰之精靈的誕生地。”
“冰之精靈?是元素精靈?”
蔚弦歌未答,隻是說:“待回去,我再同你細講。”
接著背著夜之幸去了一個山洞。山洞平淡無奇,就是有點黑,陰風陣陣,怪可怕的。
夜之幸打了個寒顫,把蔚弦歌摟得更緊了。
隻不過,他們好像是在往下麵走咧?
慢慢地,有了絲絲光亮,路卻越來越窄。詭異地,夜之幸想起了——“初極狹,才通人。複行數十步,豁然開朗。”
現在看來,她竟奇異地猜對了。出現在他們眼前的是一個草長鶯飛、花紅柳綠的山洞。
對此,夜之幸隻能感歎——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桃花源還真有。就是沒桃花而已。
洞裏有睡著的鬆鼠,那條大尾巴看得夜之幸心裏癢癢——好軟,好大,摸上去一定很舒服······如果沒有那些果殼屑就完美了。另一邊吵吵嚷嚷的,夜之幸看了一眼,在拔蘿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