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分卷 【陸貳】花落誰家(1 / 3)

“爾等能夠進到閣試,皆非泛泛之輩。自古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學問原無名次之分。是以今日之試,得幸者,落榜者,皆不必放在心上,不過一場了了會試罷了。”

章太傅的話落,眾人齊道:“多謝太傅教誨,我等銘記於心。”

章太傅點了點頭,肅容道:“第一場,考書學。各位以當今天下時勢為題,書寫一篇策論,為時半個時辰。”

隨著章太傅的話落,幾乎所有人都不禁皺起了眉頭。如今天下太平,祈堯一國獨大,鎮壓群雄,傲視中原。祈堯國內正處多事之秋,儲君未定,臣心不穩,幾方勢力盤根錯節,誰敢下筆。可除此之外,著實沒什麼出彩之處可著墨,且時間緊急,隻有半個時辰。眾人沉寂片刻,有人抓耳撓腮,有人磨墨沉思,有人筆走龍遊,不一而論。

一個時辰過後,二十八張宣紙被收了上去,卻隻有十三篇完整的策論。章太傅一一過目,時而搖頭歎息,時而頻頻點頭,看的底下眾人的心都懸到了嗓子眼。

“這第二場雜學,為國子學與國嗣學學生而設,便是考核各位的算學與律學。算學與律學雖被統稱為雜學,卻是為官者必不可少的學識,是以競學會專程做以考核。試題由我宣讀,知道題目後容一柱香的時間思慮作答。一柱香後老夫公布正確答案,答錯者起身離開試場,答對者留下繼續答題,直到十道題目全部答完,或者無人留在場上。”

接下來的時間不可謂不扣人心弦,不過第一題下來,便有八人離場,隻餘二十人繼續作答。第二題、第三題、第四題……

藺卿南在一旁看的提心吊膽,幸好裴泓與陸容寧皆未離場。不過裴浩、田守煜與關世鈞也仍在場上。待第五題時,場上隻剩下了八人,其他答錯之人皆在場邊一邊望而興歎,一邊不由心悅誠服。因著算學與律學在平素旬考時是不考的,年末年考時題目也隻寥寥無幾,因而很多人對此並不重視,擔任算律學的博士平素管的也甚是鬆懈,是以算律於很多人而言都是薄弱之處。

不管他人如何想法,場上的閣試仍在繼續。第六題時田守煜與另一位國嗣學的學生起身離場,第七題時裴泓與一位國子學的學生離場,第八題時關世鈞與裴浩皆離場。

直到此時,場上隻剩下陸容寧與另一個國子學的學生。待章太傅念出第九題的算學題後,陸容寧起身道了句“學生慚愧”,便也離了場。那位國子學的學生抓耳撓腮良久,終也隻能不甘的起身離場。章太傅看著手中最後兩道題目,眺目場上望去,不禁歎了口氣。

“接下來是第三場,禮樂之試。此試專為國姝學而設,國姝學通過眾試的十八名學生皆可上場參加比試,由鄭尚儀與楚尚儀評判,各位則需慎重選擇一位尚儀,決定要考核哪門才學。”

說話間楚尚儀與鄭尚儀入場,鄭尚儀仍是神色威嚴,楚尚儀依舊麵紗遮麵,兩人各立一邊。國姝學的十八名學生躊躇片刻便各自組成陣營,賀容菡、阿玉與琦靈公主與其他七位學生選擇了撫樂之試,琦若公主、季容蘭和其他六位學生則決定參加禮儀會試。

頃刻間,座椅、筆墨、茶具依次擺在鄭尚儀麵前。楚尚儀麵前則是一張素琴、一套供人撫琴的桌椅。十八人依次上前抽簽,決定考核順序。阿玉拿到了捌號,心中忐忑不安的等待著。賀容菡看著自己手中寫著“叁”的號牌,嫣紅的唇微微勾起,神色傲然。

“撫樂之試,擇琴曲《春曉吟》為題,考驗指法與琴技。禮儀之試,則考驗添墨與烹茶。”

兩場考核同時進行,此舉亦是考驗學生的定力。第一個上場撫琴之人琴技倒還不錯,隻是後來一旁禮儀之試的學生因她的琴聲亂了心,不妨將衣袖沾了墨漬後指法便亂了,慌亂之下終是自亂陣腳,未彈完曲目便掩麵而逃了。

有了前麵的教訓,第二位禮儀之試的學生定下心研磨、鎮紙、烹茶、敬茶,有驚無險的過了這一關,撫琴之人也全神貫注,指法甚是流利,琴技卻是一般,並無出彩之處。待第三位賀容菡上場,甫一調琴,蔚芷琉便知她這段日子的苦練沒有白費。那高山流水般的琴音頓時與先前幾位對比鮮明,甚是引人矚目。

待她的曲落,便連楚尚儀也不禁點了點頭。接下來的幾人琴技有高有低,卻都不如賀容菡的那般令人驚豔。而禮儀之試那邊之人也都是平平淡淡過關,再無失手之人,卻也不分高下。

直到阿玉上場之時蔚芷琉才提起精神,卻不料禮儀之試那便竟是到了琦若公主,蔚芷琉心中一緊,不禁擔憂起來。

果然,阿玉見到琦若公主,調音時竟險些刺破指尖,琦若公主斜睨了阿玉一眼,便讓她驚的再不敢抬頭。撫琴需精心,阿玉此刻如驚弓之鳥一般心中忐忑,可想而知手下必會失了水準。琦若公主卻是神色自若,儀態端莊。自小在宮中受嬤嬤教導的公主,禮儀自是比尋常官家千金更勝一籌,端是那從容不迫的氣度便非他人可比。即便她後麵還有一位未考核者,但端看鄭尚儀難得緩和的麵色,結果已可想而知。

禮儀之試已無看頭,眾人不禁將目光投向撫樂之試。蔚芷琉心知,除卻發揮失常的阿玉,便唯琦靈公主可與賀容菡一較高下。而琦靈公主抽到了最後一個出場,待她的雙手撫上琴弦,所有人不禁全神貫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