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廂二皇子還關在大理寺的昭獄裏沒有認罪,那廂早朝皇上便宣布了太子人選。
“自古立儲立嫡立長,大皇子解卿南乃朕之長子,更是已故懷兮皇後之嫡子,實乃儲君之位不二人選。姑特立嫡皇長子解卿南為東宮太子,望其心懷天下,賢能德重,不負朕百年之後所托,欽此。”
皇上的這一道聖旨猶如一道驚雷劈在朝中眾臣耳邊,眾人且驚且疑。齊齊看向司徒大夫和秦相,卻見兩人皆是神色平靜,不知是已經得到了消息,還是當真如此毅力。
還不待他們有和反應,便見皇上從王公公手中接過太子玉印和冊章,一步步走下高台親自交到解卿南手中,而後拍著他的肩膀道:“卿南,你歸朝不久,如今又封了太子,很多事情可能忙不過來。你若覺得自己困頓之處,不妨去請教你的外公——司徒愛卿,到底是一家人,也不必覺得窘迫。”
皇上的話落,朝堂之上又是一陣窒息般的寂靜。秦相某種閃過一抹光亮,拱手問道:“不知皇上方才之言是何意?”
解淮殷唇角帶笑,故作恍然大悟道:“倒是忘了與眾卿說一樁喜事了,方才早朝前朕才傳的聖旨曉喻六宮,太子如今已經過繼給了朕的溫貴妃,司徒大夫的親女兒。所以,太子自然得稱司徒大夫一句外公。”
秦相微微眯了眯眼,緩緩道:“原來,如此。”
宋清年出列,衝著司徒奐作揖陰陽怪氣的道:“微臣恭喜司徒大夫,司徒大夫好福氣,不想能一日間添個這個大的外孫,真真是羨煞旁人。”
他這一說,滿朝文武或真心或假意的頓時恭賀起來,司徒奐神色如常,逢人恭賀隻淡淡笑著點點頭,也不多做他言。真正麵色難看得,當初站在解卿南身後的解皓庭的,他狠狠的盯著解卿男手中的聖旨,簡直恨不得在上麵燒出兩個洞來。
他知道自古立儲皆是立嫡立長,也知道解卿南這兩樣優勢占盡,是名正言順的儲君人選。可從前即便解卿南得父皇疼愛,可他一無朝中勢力,二無母係支持,對朝中之事也最不上心,甚至後來還為了個女人徹底惹惱了父皇。
自古以來祖宗規矩確是立嫡立長,可若嫡子或長子品行不端,德行走失,當立賢者。原來有司徒大夫一脈支持五皇弟,秦相支持二皇兄,大皇兄又這般自尋死路,所以他以為自己已經是儲君之位的唯一人選了。可不想在他最燈光的時候,這個看似不起眼的大皇兄給了他當頭一棒,叫他既難看,又悲憤。
“咳咳。”
秦相的清咳聲從身後傳來,解皓庭慢慢收斂了滿麵的不甘心,神色冷影的作揖道:“恭賀太子殿下”。頓了頓,他忍不住輕聲道:“原以為大皇兄是個淡泊名利之人,卻不想原是皇弟眼拙,竟識不得廬山真麵目。”
解卿南雖獲封太子,麵色卻並無多少喜色,聞言身子一僵,淡淡道:“皇弟多慮了,時移事宜罷了。”
解皓庭嗤笑一聲,也不再多言。
朝堂上風雲莫測,封太子的一下,那頭成串的宮人就麻溜的捧著東西去了大皇子府邸。如今大皇子府中除了解卿南便隻有蔚芷琉一個主子,所以即便隻是個侍妾,傳旨的陳公公的也隻得由她來接旨。
“皇上口諭,太子殿下仁德孝賢,乃祈堯東宮之主,但念其身世憐憫,特允其母宅為太子府邸,府中一切儀製皆按太子之位來。”
蔚芷琉嘴角擒著一抹胸有成竹的笑意,卻聽陳公公又道:“府中太子侍妾蔚氏,柔淑慎德,雖為一介罪臣之女,但感念其侍候太子盡心盡力,故冊封為四品良媛,以示皇恩浩蕩。”
蔚芷琉的手緊緊揪著自己的裙擺,緩緩閉了閉眼。原就知道即便自己出力讓卿南登上了太子之位,解淮殷也不會就此便對自己除去偏見,如今自己是太子封王前唯一的侍妾,又是太後親封的一品公主,便是太子妃也不為過。可這聖旨卻偏偏隻提她的罪臣之女身份,又隻冊封為四品良媛,分明是讓她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