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分卷 【壹壹柒】身孕有假(1 / 3)

皇上昏迷前親口將朝政交給皇後,這是侯在殿外的文武百官都聽見了的。當年先皇初登基時年幼,便請了太後出來垂簾聽政,是後宮女子當政也並非頭一遭。且皇上也言及讓丞相君彌與大夫司徒奐兩位重臣輔佐,便也無人再置喙此事。

卻說蔚芷琉聽得皇上時日無多的消息,一時心中悲痛不已,致使突然昏了過去。待她醒來,才知道司徒賢妃已經有孕之事。她雖心中隱隱有些疑問,但此事已經滿朝皆知,太後又護食一般護著賢妃,蔚芷琉便也不便再多過問。

皇上始終沒有好轉的跡象,確是如當年先皇的症狀一般無二。經曆過先皇,眾人心裏都有了底,知道皇上這一場高燒該是要好幾日的,又有溫太後在後宮主持大局,倒也沒有再亂起來。

隻是蔚芷琉初理朝政,縱有丞相與大夫輔佐,但千頭萬緒的政務也讓她忙的再無暇顧及其他。她畢竟從前隻是一介女子之身,即便隱忍蟄伏多年,也頓時善謀略與心思。朝政一事,涉及萬千,往往要累得君彌一一給她解說。

然而君彌到底是年輕男子,縱然蔚芷琉對他萬般信任,但若是來往過密,到底與她的名聲不好。多數時日蔚芷琉隻得自己翻閱資料,一點點的處理。這時蔚芷琉才察覺出自己當年在國子監當真是辜負了,心思多用在書法與琴技上,且到底功夫短淺,始終不成氣候。

倒是如此一來,讓蔚芷琉察覺出迦南的天賦來。自無名寨險些覆滅之後,常叔不得不帶著其他人重建家園,而蔚芷琉不當心迦南,便在進宮初時趁人不備暗中將人放在了自己身邊。卻不想倒是幫了自己大忙,有迦南在,博學多識,再經稍稍點醒,竟是很快就能對繁複的朝政上手了。

如此幾日之後,原先安安分分的司徒大夫卻是有些不安穩。原先蔚芷琉這攝政皇後做的磕磕絆絆,總有顧及不到之處,少不得要他這個資曆最深,又是皇上外公的老臣多操些心。有了如此這般境況,將來待賢妃誕下皇子,由他輔佐卻是再讓人無話可說。

可如今皇後竟是愈加行事滴水不漏,不少朝臣都不禁點頭稱讚。如此一來,將來這個輔佐幼帝的攝政之人是誰卻是又說不定了。畢竟秦相之事剛剛過去,朝臣們定是對他心有芥蒂的。且本朝有太後攝政的前例,卻對權臣甚是忌諱,想來皇上看到皇後如今處理政務行雲流水,也會動了此心思。

如此一來,豈不為他人做了嫁衣?

如今司徒家可是風頭最盛,女兒是太後,懷著唯一皇子的也是司徒家的族親,且司徒大夫也在朝中大權在握。丞相君彌雖手手握重權,但到底在朝中根基淺薄,怕是這也就是皇上提拔他為新相的緣由,唯恐再出一個秦相混亂天下。

皇上已經昏迷了整整五日,五日間人心浮動,人人都明白皇上這是真的不行了。而司徒家無論怎麼看都是穩贏,朝臣不禁都多了分依附之心,加之司徒奐也有籠絡人心之意。司徒府一時門庭若市,與丞相府的門可羅雀顯成鮮明對比。

君彌倒也不覺得什麼,照例常去賀容府上與賀容禹閑話。賀容禹對這位新相寵辱不驚讚賞不已之時,免不了也要提幾句司徒府的盛況。君彌聽了不過一笑了之,淡淡道:“皇上尚在,司徒大夫便這般按耐不住了。比之秦相的老謀深算,蟄伏多年,卻是大大不如了。”

君彌隻當渾然不知司徒大夫之意,隻該做什麼做什麼,卻是越發少與皇後獨處。倒是君彌漸漸察覺出不對來,與蔚芷琉道朝政之事似是被人先做了主,隻一些無關緊要之事方才到了皇後手中。蔚芷琉亦察覺出了不對,在君彌來送政務時提了兩句,君彌卻避而不談,隻輕笑道:“既然有些人按捺不住了,我們不如讓他提早顯形,也好過沽名釣譽,也蒙騙了皇上。皇後娘娘隻管等著吧,司徒家如今風頭正盛,無論你我誰出言置喙都隻讓人覺得是擔心大權旁落才排擠賢臣。有秦相的前車之鑒,待皇上有所好轉,自會處置此事的。”

有君彌此言,蔚芷琉自是放心的。司徒大夫在前朝籠絡人心,溫太後在後宮亦是隻手遮天,根本沒有將蔚芷琉這個沒有母家勢力又無子的皇後放在眼裏。有什麼好的,都是頭一個的往賢妃宮裏送,說是賢妃有著身孕辛苦,幹嘔不斷,麵色憔悴,要好好養著,好似生怕別人不知道賢妃懷著皇上唯一的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