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宛若看著楊家表妹。
她遞過來的荷包繡的十分好看,但是布料一般,笑著伸手接過,還嗅了嗅,“裏麵放了藥草?”
“嗯!”楊家表妹幹幹笑著。
看顧宛若拿著荷包把玩,心裏突突的跳著。
她在猶豫,在緊張,也在尋思著,要不要把荷包拿回來?
“這荷包真是精致,表妹有心了!”顧宛若誇著。
準備把荷包收起來,楊家表妹卻一把把荷包給搶了回去,“表姐,我,我拿錯了,這個荷包不是給你的,這個才是!”
從懷裏重新拿了一個荷包遞給顧宛若。
顧宛若看著荷包,又看著楊家表妹,見她眼眶都是紅的,笑了起來。
“妹妹有心了!”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楊家表妹吸著鼻子,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扭開頭。
顧宛若無奈一笑,朝碧桃使了使顏色,“碧桃,你帶這位妹妹去梳洗一下!”
誰都沒弄明白顧宛若是什麼意思,顧宛若也隻是笑著不語。
但郡王府的人卻明白,有問題的。
吃了午飯,便各自回去了。
碧桃才告訴顧宛若,“是有人劫持了她姨娘,要她送的荷包!”
顧宛若看向碧桃,碧桃又道,“已經派人去了,很快就有消息!”
“嗯!”
晚飯時分,消息傳了回來。
“是太子府的人!”
“太子,嗬嗬!”
顧宛若冷笑,如今她就要成親了,等成親後再收拾。
正月初八,顧宛若坐馬車去了襄陽王府,是世子妃親自來迎接的顧宛若。
“郡主總算來了!”世子妃笑的十分開心。
“世子妃有禮了!”顧宛若福身。
世子妃笑著,迎顧宛若進去,在暖廳坐了一會,帶著顧宛若去了襄陽王妃的院子。
遠遠的,顧宛若就聽到襄陽王妃的歌聲,很柔美,很動聽。
“這是母妃心情好的時候,若是心情不好,就會砸東西,其實砸點東西也沒什麼,可傷了母妃可如何是好!”世子妃說著,憂傷不已。
“王爺呢?”
“父王在裏麵陪著呢!”
襄陽王如今是徹底不管朝政了,隻陪著襄陽王妃。
顧宛若總覺得,襄陽王和襄陽王妃是有故事的。
“世子妃!”
“哎!”
“在治病之前,我想和王爺單獨談談!”
麵對顧宛若提出的要求,世子妃並不意外,“那郡主先暖廳請,我去把父王請來,母妃身邊離不得人!”
“好!”
顧宛若到了暖廳,不一會襄陽王就來了。
“見過王爺!”
襄陽王擺手,“坐吧,等上些日子,你就要喊我王叔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顧宛若頷首。
這襄陽王倒是聰明,知道怎麼哄她。
坐下之後,茶水上來,顧宛若不喝,卻道,“給我來一碗雞湯吧!”
襄陽王錯愕。
他也是做過父親的,自然明白一些。
顧宛若笑了起來,“王爺很錯愕?”
“嗯,有點!”
“郎有情,妾有意,又生死相許相知過,在一起不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嗎?”顧宛若問的坦坦蕩蕩。
襄陽王卻紅了老臉。
這個姑娘,性子果然夠辣,行事不拘禮小節。
模樣極好,又聰慧勇敢,知人善用,她手下那些人,隨便拉出來一個,都是江湖上響當當的人物。
“墨兒是個有情有義的孩子,更是個有擔當的元帥!”
對此,顧宛若十分讚同。
“還會是一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來的好君王,王爺說對吧!”
襄陽王一震。
顧宛若這是明目張膽要他站隊。
“若本王今日反對,郡主是不是就不給王妃看病了?”
顧宛若搖頭,“我顧宛若不是那種卑鄙小人,既然來了襄陽王府,就勢必會給王妃看病的,但是王爺啊,心病還需心藥治,你和我說說,王妃為什麼會瘋吧!”
“哎!”
襄陽王歎息一聲,神色不免悲戚起來。
久久,襄陽王才說道,“本王與王妃,算得上青梅竹馬,本王性子粗,小時候就喜歡柔柔弱弱的王妃,非卿不娶的那種,可王妃對本王呢,說不是情根深種,但也是有感情的,也認為這輩子,會和本王成親,生幾個孩子的!”
“但是後來出現了一個書生,那是王妃從未接觸過的類型,彬彬有禮,風采翩翩,不是本王這種大老粗可以比較的,王妃就動心了,兩人甚至還私奔,被本王給抓住!”
“本王那個時候是要殺了那書生的,可王妃哭著求情,隻要本王放了那書生,她便與本王成親,本王答應了,放了書生!”
“和王妃成親五年,生了兩個孩子,小兒子三歲的時候,王妃去護國寺上香,又遇上了書生,兩人舊情複燃,再後來,王妃有了身孕,最後生了一個女兒,王妃對女兒愛不釋手,憐惜的很!”
“那個時候,本王都不知道,女兒到底是本王的,還是那書生的,就拿孩子威脅王妃,王妃一氣之下說孩子是那書生的,本王就把孩子給丟到荷花池去了!”
“那孩子還小,又出生在寒冬臘月天,焉能有命,王妃跳到荷花池,把孩子抱起來,孩子已經沒了氣息,王妃暈厥過去,再醒來,王妃就瘋了!那個書生也早就娶妻生子,兒孫滿堂,更是早就忘記王妃了!”
襄陽王說完,早已經是淚流滿麵。
顧宛若聽得也是唏噓不已。
一個錯誤,用了一輩子來還。
一個瘋癲入魔,一個愧疚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