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清晨時分,芷晴方才回到自己的房裏。幻兒見她回來,又驚又喜,衝衝跑上前去,歡喜道:“小晴,你真是嚇壞我了!這樣晚了,你都沒回來,我還以為你是想不開……”她自知失言,急急停住了。
芷晴也並不在乎,隻道:“我怎會是想不開的人?倒真感謝我多喝了酒,反而叫我想開許多。”
“小晴,你沒事吧?”幻兒憂心道。
芷晴溺愛的撫一撫幻兒的臉頰,柔聲道:“放心,我沒事。一夜未睡,我也有些困了,待我醒來後,我們便去找達依,你幫我把她身上的毒解了吧!”
幻兒大惑不解:“為什麼?昨日你還盼望達依能走呢,若是毒解了,她還怎樣能走?”
“我如今就是不想讓她走,才讓你解她毒的。”芷晴見她疑惑,笑笑道,“這裏麵有些複雜,等我有了時間再慢慢同你解釋,你隻需依照我說的去做便是了。”
上午將盡,芷晴原準備走,卻瞧外麵淅淅瀝瀝的下起了下雨。雨點打落在地上,發出“啪啪”的聲響,她聽得卻很是苦惱。達依見狀,即刻進言道:“晴姑娘,你若是沒什麼事,不妨就留下來,同我說說話吧!”
芷晴轉身,一眼望見的便是她又恢複了的烏發,心中稍稍有陣心酸,卻又適當用笑容掩蓋,“好。”
茶水順著壺嘴緩緩流淌,茶香沁鼻,聞起來有一股淡淡的清香。這裏已經不需要幻兒,她很識趣,主動縮身回到貝殼當中。待屋內隻剩下芷晴達依二人時,達依帶著笑容,柔柔的開了口:“其實,昨日早上,你同楚原說的話,我都聽到了。”
芷晴微微一怔:“你都聽到了什麼?”
達依那甚長的睫毛稍稍一閃,聲音清脆答:“我什麼都聽著了。”
“那……”芷晴頗為心虛,“你可是也已經知道,是我……”
達依眉間秋水再次綻開,笑盈盈的拉過芷晴的纖長手指,娓娓道:“你不必自責,我從來沒有怪過你。說實話,從那日我頭發變白的時候,我心裏就已經知曉了幾分。你心裏難過,我都能理解。這個寒雪之巔,本來就屬於你和楚原兩個人的,我突然的到來,你怎會對我不抱以怨恨呢?我還在想啊,好在你沒有想過要殺死我。這若是換成是旁人,估計我現在,也不能好端端的與你講話了!”
她這樣的說,芷晴極為內疚,臉上的紅暈仿佛是傍晚的紅霞,直直的燒到耳根處,“聖少主,我對不起你。我也和你說一句實話,你萬萬不可怪我。”
“你說罷。”
“其實,倘若你不是聖少主,也許我真的會對你動起殺心。我心裏真的很恨你,如果不是你,我和師兄又怎麼會鬧成現在這個樣子?可我還是有理智的,你是什麼人啊,你是鬼族的聖少主。我若是敢對你不敬,若是敢對你起了殺心,我自己還怎樣活得了?我也是為了自己的私心,才不殺你的。”
“無論你是出於怎樣的考慮,你的心永遠都是善良的啊!”達依雪白的臉上浮出一抹神秘的笑意,“也就是和你,我說句悄悄話。你方才不是還說,因為我是聖少主,所以你才不敢殺我的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