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口上答應得好,可實際上,他還是並沒有怎麼認真去管芷晴的死活。雖然這樣做讓他內心頗有愧色,可他認定,袁芷晴對妖魔塔,始終都是禍害。隻要她在蛇窖地洞裏慘死,嘯衡就算再傷心,也不會傷心太久。
時間才是撫平傷口最好的良藥。
無人知曉,當芷晴吃掉第一條小蛇後,她的勇氣足可以讓她親手殺死這裏所有小蛇。
遍地殘血。
她似乎有些能體諒鬼族了,鬼族的食物便是人類的心髒,不殺人的話,豈非要讓整個鬼族滅絕?
她的殺戮讓蛇窖地洞裏的所有小蛇們見了她都像老鼠見了貓一般,而她明明心知肚明,無聊時卻還想逗一逗它們。
手指在小蛇的三寸處不聽遊走,那條小蛇不敢掙紮,更不敢攻擊她。她玩弄了好一會兒,覺得實在無聊,伸手就想吃下。忽然,頭頂卻多了一道明亮的光。
在昏暗的地方呆的時間久了,看見光也就不由自主的覺得甚是刺眼。
上方傳來了聲音,她側耳去聽,隻覺再熟悉不過了。
那是嘯衡的聲音,她會心一笑。
他終究還是要來救她。
“小晴,你還好麼?”他的聲音夾雜著迫切,擔憂,激動,熱情,複雜難言。被困在這個鬼地方兩天,但她感到好像如兩年。這兒不冷,但她卻從心底感覺到一股徹骨的寒。而他這一聲呼喊,如一絲溫暖的陽光普照在心上,那種明亮,能點燃整個蛇窖地洞。
“嘯衡,是你麼?”她笑著回應,想親口聽到他的確認。
“是,是我。你等著,我馬上就下來救你。”
隻聽有一個劇烈的震響,頭頂上那道透著光明的縫隙越來越大。光亮照在嘯衡身上,反光看去就像是一個黑色的影子,叫人覺得不真切。
“把手給我。”他伸出一隻手遞過去,芷晴的腦海裏甚至都沒有猶豫,直接就放心的把手交給了他。在一股猛力之下,她被拽上來。
終於能看清楚他的容貌,芷晴歡喜得迫切抱緊他,連聲道:“你終於來了,你要是再晚來一步,我真的懷疑這輩子我究竟還能不能見到你。”
嘯衡登時一愣:“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想來芷晴是沒聽見,隻是抱得他更緊更緊,再也不願鬆開,直到魔王緩緩走進來。
行過參拜禮,魔王仔細瞧著芷晴,良久,開口笑道:“晴姑娘,你不要怨本王,若不是本王這樣做,又怎能煉就成你現在的本事呢?”
“本事?”她困惑了一刻,很快就轉念過來,嘴角冷笑不自覺的揚起,“魔王說的是,如此,可需要芷晴多多感謝魔王呢?”
這一語著實存了不小的怨言,魔王聽了也隻當作是從未聽到,“謝就不必了,你隻要記住,要想在妖魔塔裏生存,必須要學會什麼叫心狠手辣。”
“生存?”芷晴稍有疑惑,“難道魔王也願意讓我留在這裏麼?”
魔王不再去瞧她,目光隻盯在一個並不起眼的地方,低沉道:“本王,隻是不想看到跟了我這麼多年的嘯衡再傷心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