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妙隻淡漠道:“三國故事,奴婢一個粗人並不知曉。奴婢自知自己活不過今日,念在娘娘待奴婢並不薄的份上,奴婢就在此好心提醒娘娘一句。無論娘娘將來想在哪裏生活,都應當記住,情深意重這四字行不通。你掏出心來對別人好,到頭來隻會換來無情無義的背叛。”
芷晴心底暗歎,這話既然要說,為何不早些告訴她呢?如今對她說,還有什麼用?她一個側身,伏身爬於降香黃檀木所製的玫瑰椅扶手上,苦苦私想:曾記《神雕俠侶》中有講過,楊過小龍女曾經在絕情穀中都受過情花一毒,一旦中了此毒,若心中稍有情愛之念,便將蝕骨腐心,燒灼五髒。然而,自己現在這般難受,這般期盼能與師兄一見,又與中了情花毒有何區別?
“你這話我自然是會放在心上,這情情愛愛一層,原本就是害人之物。你對人家好,人家又如何會同樣對你?”
夙妙瞧芷晴感觸頗多的樣子,猜想她必定是經曆過一番背叛的感情。夙妙暗幸,好在自己有生之年從未碰觸過愛情,否則這一刻,她還會不在乎生生死死麼?
“奴婢要和娘娘說的也已說完,奴婢隻求在死個清楚,明明我安排甚是精心,為何還落得被你識破的下場?而且,就算你聰明想要識破我的計謀,也不應當如此之快。”
芷晴回過神來,淡然一笑,“我不得不承認你的確很聰明,原本我也猜不透,隻是在我的宮女們搜櫻雪房間的時候,發現了被你藏於她妝奩之中的那一小包毒藥。於是我就想著從側麵試一試櫻雪,誰知她的重情重義,反倒讓我把心思主意到了你的身上。”
“是她說那妝奩是我所送,然後才讓你們把我抓來詢問我的麼?!”
“我都說她重情重義了,又怎會這樣說?當時我察覺到藥中有毒之時,的確第一時間就懷疑到櫻雪,可誰又能想到,她竟想以死來證明清白。後來我假裝說想要丟棄那個妝奩,誰知她死活不肯。一問才知,原來她是在想,那東西是你送的,她無論如何也不能拋棄。本妃我思來想去,覺得最終下毒者就隻可能是你,自然要抓你來審問了。”
夙妙輕輕一笑,雙腿一軟,癱坐在地上,後竟大笑不止。
“她真是一個傻子,我對她好,無非就是想要利用她。我送她妝奩,更是私心想著有朝一日被你們發現的話,你們會一口咬定是她要害的你們!”夙妙奮力起身,眼中皆是慢慢淚水,扯著嗓子狠狠嘶叫道,“櫻雪,你簡直就是天底下最愚蠢的笨蛋了,你為什麼要相信我啊?!我從未真心待你一天過,誰讓你真心待我的?!你如此,是想讓我就算死,也無法釋懷麼?!”
芷晴傷感的看一眼同樣一臉悲傷的錦宜,終是沒有說出半句製止她的話。
夙妙“撲通”一跪,隔了半響,終於狠下心來說:“奴婢想知道的都已經知道了,沒有任何遺憾了,娘娘要殺要剮,就隨娘娘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