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晴死死拽著他衣袖,心下已不知是什麼滋味了。略略回神,望牧玄以一人之力當眾人,不禁大聲道:“牧玄,本妃叫你去慎刑司你聽不到麼?!你要是死了,你叫琳芝怎麼辦?”
轉首又對辰洛道:“殿下你做什麼?你是皇上唯一的子嗣,你若是死了,就再也沒有誰還能阻止清妃了。”
辰洛輕笑,深情凝視著她,置身旁紛亂於不理之中,“沒事,不是還有婉兒麼?她肚子裏懷的是我的孩子,我就算死了,也不怕。要是,要是婉兒的孩子也不行了,還有你的孩子呢。”
芷晴感動不已,一片濕潤覆蓋上眼眶,她喃喃道:“你是存心要來諷刺我的麼?你明知……他不是你的孩子。”
他抱緊她,溫情道:“可你是我的妻子,我妻子的孩子,自然也是我的。其實這片江山如何,我一點都不在乎,我根本也不配繼承父皇的皇位。待萬年之後,骨灰埋在地底下,江山是誰的,此時站在這裏的人,還會有誰人會知曉?”
清妃不曾聽到他二人柔情甜蜜的話,唯獨心裏連連回想芷晴對牧玄喊的那一句。不用多久她就想到原委,冷笑道:“我當琳芝如何會做你的眼線,原來是被情愛絆住了腳!”
芷晴蹙眉驚駭,“你什麼意思?莫非你……”
清妃冷聲道:“朕一早就發現琳芝是你眼線一事,袁芷晴,你不覺得你自己卑鄙至極?拿他人心愛之人做了人質,否則憑琳芝那般的好姑娘,如何會為你這種下三濫的人做事!”
“什麼人質?清妃說話小心閃了舌頭。皇上還活在這個世上,清妃就要這般詛咒?!”芷晴緊接著問,“你是不是把琳芝怎樣了?”
“本宮知道有一次詞叫做節外生枝,所以本宮不能給你任何別的機會。至於琳芝,她早已經和錦宜那賤婢一起,去了慎刑司受刑。”她心腸一軟,輕輕道,“隻恨本宮一直以為琳芝隻是為了錢財一事才為你賣命……身陷情愛之中的人,何嚐不是各個可憐?本宮要是早點知道了這層緣故,也不會再難為她。”
她改口,是不想讓芷晴一語成讖。也是突然意識到,她還沒有真正登基,皇上也沒有成為太上皇。她自己口口聲聲自稱“朕”,不是詛咒又是什麼?
痛心之意再次席卷而來,讓她雙手緊緊抱緊了頭,蹲在一處角落中,不想聽刀槍打在一起的時的聲音。
芷晴心疼錦宜和琳芝,心底也隱隱有些為牧玄擔憂。她看著牧玄,不覺落下一滴淚來。這其中她偷偷去望辰洛三次,放在嘴邊的話,她便是硬生生的不敢說出來。
辰洛主動問:“小晴,你是希望我幫他麼?”
芷晴泛起一絲感激的笑,重重點頭:“殿下,你不要誤會我,我沒有別的意思,我隻是覺得,牧玄他,他是為了我才要一個人抵擋這麼大堆人。我心裏真的很難受,萬一他死了,我總會覺得是我自己害死了他……我知道,殿下是會功夫的,殿下……”
辰洛替她擦一滴淚水,微笑道:“莫再說了,我不誤會你。換成是我,我想我也一定會這樣做。小晴,我隻想說,假如我不幸被亂刀砍死,你也會為我難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