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段美好又恬靜的日子。遊遍人間,到頭來時,挽珺終將嚐到人間夫妻男耕女織的幸福生活。每日清晨醒來,側頭遙望窗外綿白柔軟的雲,再起身下床,恰逢嘯衡走進。她端端正正的坐在鏡前,他就細心為她梳發。一切看上去是如此愜意,沉醉在幸福中時,幾乎已無時間與精力去想旁的什麼。
什麼鬼界?早被拋之腦後。如果有這樣的時間,她寧願多享受一秒與嘯衡相許的甜蜜,也不喜思考那些不知要待何時才能臨頭的災難。
他會摘青澀的小果子給她以作早膳,偶爾的小纏綿無意讓北戈撞見,她總含了一抹淡淡的笑意,道一句:“哎呀呀,真是不巧不巧,嘯衡哥哥與珺姐姐在一起歡歡喜喜的,我跑來插一下算是怎樣回事?你們好著,就當……我從未遇著過你們。”
她跑得甚快,不過是轉眼的功夫就沒了人影。那時挽珺倚靠在嘯衡懷中,不解北戈真正心思,隻道:“這小丫頭從小就這樣頑皮,若是等長大了,那還了得?”
嘯衡似是不喜在他二人中過多提及到別的女子,又見她笑嘻嘻的可愛模樣,不由從發出想戲謔她一番的心思,就故意道:“瞧你這番模樣,就不怕北戈長大了變得水靈靈的,我移情別戀到她身上?”
挽珺不想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一臉怔怔的表情,極呆滯道:“你會麼?你會移情到北戈身上,往後就再不愛我了麼?”
本想再多說點尋她開心,可瞧她眼中居還多了幾滴清晨荷葉上露珠似的淚水時,一顆心頓時就軟成了置身烈火中的鐵塊,雙手不知覺中抱她更緊,安慰道:“真是個小多心的,我待你的情意你有何不知?我不過存心要逗逗你,你卻這樣說,真真兒是要讓我內疚。”
挽珺輕擦眼角晶瑩淚珠,呢喃中含了層怪罪道:“隻這一次,往後你若再敢說這樣傷心話,我便不要再理你。你若是喜歡北戈,你便去找她好,莫要再與我糾纏。”
好似一把鋒利的小刀掐緊骨肉,刀雖不大,卻真真切切的痛在心頭。她小小的吃醋與懊惱使他在不經意間變得如四月春風的溫柔,一時間,他深感大悔,明知挽珺天真單純,為何還要這番逗她,可不是存心要她傷心?
一口長歎,他悔道:“都是我不好,是我不該這樣玩笑。且不用說旁人家的姑娘,就算是北戈,她日後長大了,美貌如花了,也無法在我心中占半席之地。”語末,他尚覺還不夠真心,開口承諾,“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無論是誰,終究不是你,更無法與你做比。”
埋首他懷中,心下是多麼巨大的喜悅。這樣的歡喜,正如那日他隻身一人不畏生死,執意要搶親奪她時的心境;又如兩臂被人插上雙翅,隻消輕輕一揮,即翱翔藍空,手扶輕巧淡雲,置身莫大一片天海。回想這世上,還有什麼能比得上真正明了愛人真心更愉悅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