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婼猶豫,亦良便道:“不過是旁人的目光罷,與嫁給一個不願嫁的人相比,墨婼姑娘更願意接受前者,還是後者呢?”他低首笑著,毫不在乎道,“倘若姑娘覺得名譽比自身幸福自由更要緊的話,今日這些話,姑娘隻當什麼也不曾聽過,我與亦摩也覺不會泄漏半分。畢竟決定的權利在姑娘手中,如今隻要一句話,也許,就能有著意想不到的後果。”
芷晴無法斷定墨婼究竟在猶豫什麼,卻隱約能猜出幾分。她心中所想,隻怕要與墨寒默陽師傅有關。如今的墨婼已不得墨寒歡心,倘若再被人誤加“水性楊花”這一稱呼,墨寒願與她在一起的可能更是少之又少。
無論自己所想是否果真也是墨婼所想,芷晴想壯膽嚐試一次。她不與亦摩亦良二人商量,直接作保道:“師姊,我知道你所擔心的是什麼。你且放心罷,此事我不僅會告訴墨寒師兄,更會讓墨寒師兄幫咱們一起做。”
“不!”墨婼脫口就喚,想是因為過於急切,以至於麵上發白得無一絲血色,“不可以!這樣的事若要墨寒知道了,還不知他會怎樣想我。”
芷晴忽而莞爾,口吻中帶著一點點誘惑,上前俯身在她耳畔道,“婼師姊不一直想得到墨寒師兄的情愛麼?在此之前,師姊可想驗證一下,在他心中,你有著何等地位呢?”
墨婼聽得發怔,“我不懂。”
“假若師兄知曉這一切後,非但不願協助,反而將這一切皆告訴給師傅,可見在師兄心中,絲毫不在乎你的存在。”她故意頓一頓,賣弄玄機道,“但,若他甘願替師姊隱瞞真相,協助師姊,師姊還不明白師兄的心意麼?不過是連他自己也不明白自己的心思罷了。”
“是,是。”墨婼連說數聲“是”,突然展眉笑起,大喜道,“他若真能幫我,隨便他口上怎樣說,我都知道,我都知道他舍不得我,他不願意見我嫁給別人,對不對?墨熙,你告訴我,他若當真願意和我一同演這出戲,是否意味他不忍見我嫁給別人的樣子?”
芷晴為墨婼對墨寒的情意而感動,望著這樣為愛幾欲快迷亂頭腦的女子,芷晴真心不忍。
她知道,幾乎如親眼所見一般篤信,墨寒一定會答應。從那次墨寒願為她一個還並不熟悉的師妹圓謊的一刻起,她便清楚,那個素日冷漠,不願同任何人過多接觸的男子,實則心中,也有女子般的柔軟……
隻是她不知,這樣苦心欺瞞著墨婼,當真,就好麼?
就在她欲圖開口說些什麼時,亦良何等聰慧,早在心裏令有了一層打算,順著芷晴的話,對墨婼道:“即使墨熙姑娘不說,我也正要與你說的。你作一個‘水性楊花’的壞女子,其中哪裏能少了旁的男子?不過據墨熙姑娘話中意思,好似……墨婼姑娘有心儀的男子了?”
芷晴暗笑,這樣的謊話在亦良口中說出,就好似是真話那罷,叫人沒有任何懷疑的理由。
亦摩高高挑著眉毛,道:“每次閻塵派人來,我都留心瞧著,似乎姑娘與那位叫‘墨寒’的男子關係不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