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2、(1 / 2)

從未有過像今日這般,會是這樣害怕“陽然居”這個再熟悉不過的地方。止步門外,墨婼仔細望著三個大字,哪怕是再過幾百年,她仍不會對這三個字產生任何煩膩的心。

她這樣想,所居住在裏麵的這個人,也會是同她一個想法麼?

從前,她是多麼歡喜進入這個房間,是因每次當她走進時,她所能看到的是一張帶著笑意的臉。可是如今,如今還會如此麼?

不會,不會了!

她在心底呐喊,痛苦著,極力壓抑著心中想哭的欲望。她並不喜歡脆弱的自己,是因她從不需把自己脆弱的一麵所展示出。是阿,不過隻是去一趟小閻塵,為何當自己再回來時,一切卻令成了一番模樣?

芷晴的手被她捏得發疼,她慌亂,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並不十分明白婼師姊所想。她是在害怕麼?害怕什麼?害怕看到師傅一張恐懼的臉,還是害怕師傅一句話,便會將她們二人同時關入地牢?又或者可能,她是在害怕自己的位置被墨嬈奪去?

她的聲音很輕,像犯錯的小孩,低低道:“師姊,走罷?”

帶著商量的口吻,喚回了墨婼飄忽的心。她失笑,點點頭,道:“是,險些要忘記了,走罷。”

就如想象中那般,默陽斜坐在椅上,雙眸緊閉,沉靜得好像已經熟睡。芷晴帶著一雙迷茫的目光轉到師姊身上,她並不知道師傅究竟是否已入睡。若是睡了,那麼自己又當如何?應當喚醒師傅麼?

她看到墨婼握緊的拳,目光上移,是墨婼額上細細的汗滴。一滴,二滴……芷晴大氣都不敢喘,呆滯的站在原地,全交由師姊去拿主意。

墨婼緩緩上前,她遲疑著,凝眸望著師傅緊閉的眼,緊蹙的眉,過了良久也不曾說出任何言語。

默陽應是真睡著了,否則他不應這樣平靜。然而果真是如此麼?芷晴總覺不大可能,墨嬈一定不是說謊,她分明說師傅那時還有著極大的怒火,又怎可能在這樣不短不長的時間之內入睡?

可能性實在是小。

墨婼笑了,她轉身,向芷晴道:“你去拿被子,師傅這樣睡著,隻怕會著涼。”

芷晴一怔,並沒依她的話行事。墨婼也不怒,靜靜道:“我記得從前,又一次師傅也是這樣睡著的。那時是中午,我便進來為師傅送飯,恰好見師傅睡得正香。我不忍喚醒,便拿了被子為師傅蓋上,然後坐在一旁等師傅醒來。”

這是件再尋常不過的小事,小到幾乎能叫人忘記,可在這一刻,由墨婼口中說出時,芷晴分明聽得出在她說這樣話的時候,她是何等溫馨和喜悅。

隻是從前……從前…這是個多麼刺心的詞。

“師傅當真睡著了麼?”芷晴緩緩道出心底疑惑,“如此短的時間,更何況師傅還有著心事,想來應當不會這樣快就睡去罷……”

墨婼搖頭,並不認可她這樣的想法,“不。師傅在小閻塵想必從未睡過一夜好覺,如今回了家,能這樣放心安睡也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