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正說到這裏,門外卻響起了總管李應昌的聲音:“大小姐,這會應該去帳房了。”柳含煙聞言便起身向柳含雲笑道:“本來還應該多聊一會兒的,可惜這會沒有時間了。你自己多廢些心思吧,多去接近他。我想這幾天會有不少人來找他看病,你就陪在他身邊,幫著做些端茶遞水的事,可千萬別擺大小姐的架子。”柳含雲含笑應聲,臉上不由得又是紅雲大起,心中對柳含煙的指點卻是大為感激,便出去了。
柳含煙送走柳含雲後,隻覺全身被抽空了,一絲氣力也沒有了。可是每天要做的事還是必須要做的,還是要打點起精神,同李應昌一道來到“昊天堡”的帳房。
“昊天堡”的帳房很大,裏麵有七八十名帳房先生。七八十把算盤的聲響此起彼伏,顯得帳房內的聲音嘈雜異常。柳含煙剛坐下不久,翻看了幾頁帳薄,吳天遠卻走了進來。
吳天遠雖然久走江湖,卻也頭一次見到“昊天堡”帳房這麼大的排場,他走近柳含煙笑道:“沒想到‘昊天堡’裏居然有這許多帳房先生,這種場麵我還是頭一次看見。”
李應昌側立在柳含煙的身旁,此時他便有機會近距離地觀察吳天遠了。他想起柳含煙曾向他提起吳天遠的眼神是與眾不同的。他乘機仔細地觀察起吳天遠的眼神。
吳天遠的眼神並不象李越前的眼神那樣激情四射,他的眼神是淡漠的,似乎對什麼事都不關心,又好象這個世界上也沒有什麼事情能夠引起他的關注一樣。這種眼神在吳天遠同齡人中是非常罕見的。李應昌很快就明白了,那是一種孤傲的眼神,是一種自負的眼神,或者吳天遠相信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人可與其匹敵。
柳含煙見吳天遠到此,微感驚訝,道:“吳兄到此有什麼事嗎?”吳天遠看著她眉頭微皺道:“你的氣色不大好,看上去好象很疲勞。”柳含煙笑了笑,道:“沒有啊,我覺著挺好的。”
吳天遠道:“我可是吃這行飯的,這種事你可瞞不了我的。我想你還是應該去睡一覺比較好。你如果天天這樣下去,是會積勞成疾的。”柳含煙卻道:“我如果現在去睡覺了,剩下來的事怎麼辦?我還是做完了,再早點睡。請問吳兄來這裏有什麼事?”
吳天遠道:“我知道‘昊天堡’的耳目遍布天下,所以我想請你幫我去找一個人。”“誰?”柳含煙問道。吳天遠輕輕地說了那個人名,李應昌卻沒有聽見,但他卻看吳天遠的虎目中突然迸射出火一樣的激情。盡管這道目光隻是一現即隱,但卻能看出這個人在吳天遠的心中占有多麼重要的位置。
柳含煙沉吟道:“好久沒有聽說過他的消息了,他還活著嗎?”吳天遠道:“他那種人沒那麼容易死的,他肯定還在這個世上。我現在最想見到的人就是他。”
柳含煙點頭道:“好吧,我會盡力去打聽他的消息。一旦得知,我便通知你。”吳天遠道:“如此便多謝了。”柳含煙又問道:“吳兄是如何知道‘白蓮教’今晚將對本堡下手的?”
吳天遠笑道:“幾日前我在徽州行醫時,發現有不少‘白蓮教’的人在此地現身。我便留心去查看,直到昨晚我才知道‘白蓮教’定好了在今晚對武林五大世家同時下手。”
吳天遠又笑道:“其實,‘白蓮教’早已布置妥當了,為什麼遲遲不願下手,卻是因為你柳大小姐一直外出未歸。我聽‘白蓮教’中人說要活捉柳大小姐。可見你在張良望心中的份量倒是很重。此次‘白蓮教’還特地從總壇調來了幾名高手來對付愣子,其中居然還有專門對付我的人。嘿嘿!我倒想看看張良望究竟能派出什麼樣的厲害角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