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站在無錫時代國際40樓的頂端,是的40樓,我知道我要做什麼,跳樓,結束我這無聊且無趣的一生。
我的內心一片空白,大學畢業,這是我工作的第三年,下麵讓我簡短的介紹作為一名loser的一生。
記得2012年,剛工作的時候,大學談了4年的女朋友覺得我工資低,於是離開了我,我並不覺得是她的錯,第一個月700元的工資,誰都會崩潰!而這個舉目無親的城市留給我的隻有惶恐與不安。外貿出口是我的工作,我,則是本科漢語言文學畢業,有著滿腔的文學熱情卻投入了瑣碎的外貿出口,數據像個牢籠一樣圍繞著我,而我卻又無法勇敢麵對。成天麵對著報關,清關,看不懂的純英文poi,日複一日,枯燥,毫無新鮮感。更讓我無奈的是,由於天生的浪漫情懷,換句話說,就是惰性,讓我在處理問題上總是慢人一步,拖延了好幾次出運,可我偏偏又是一個責任心強而且敏感的人,於是堆積起來的壓力讓我不堪重負。尤其是每個月還需要父母從他們微薄的薪水中摳出一千塊錢來幫我付房租,作為略有大男子主義的我每每看著父母充滿期盼的眼神,我總會有一種淡淡的自責感,我辜負他們太多的期望了……
於是種種,我現在站在了40樓的頂端,我覺得如果我離開了這個世界,似乎對所有人並沒有什麼影響,老板可以找個更有用的員工,父母可以減輕更多的負擔,至於我那分手的女朋友也不會再覺得自己是見錢眼開的人……那麼我還有什麼好猶豫的呢,這個世界,讓我大喊一聲goodbye,iwillbeback!no,我不會回來了!
對,我跳了下去,40樓,從這個高度跳下去,應該不會有什麼隻會腦震蕩啊骨折啊什麼的,會讓我苟延殘喘,隻會在著陸後的一瞬間不怎麼好看而已,最少我是這麼認為的。風忽忽的從我的耳邊劃過,我感覺我像飛了起來,在這一刻我無比的放鬆,我忘卻了這世間所有的煩惱,我感覺我在飛,像鳥兒一樣,過往的一切像慢鏡頭一樣在我眼前浮現,父母的笑容是那麼微暖,爸媽我愛你們。
但是現在問題來了,為什麼慢鏡頭那麼慢,按照牛頓定律,那個萬有引力定律,我早該狗兒屁了,應該全身粉碎性骨折加大出血,像一塊爛泥一樣的粘在那個大廈的豪華的大門口,等待著垃圾車把我掃走才對。為什麼我還在漂浮著,這比電影裏的慢鏡頭回放還要慢,難道傳說是真的,人死之前的時間會被定格住?然後等待著上帝或者撒旦來收走靈魂,不對我堂堂中華男兒,要收也要被牛頭馬麵收走才對!
我用盡全力,終於扭動了脖子,我向我的左方看去,好吧,沒人,那麼右麵,上麵,下麵,呼,沒有牛也沒有馬,更沒有千年來隻穿著黑衣服白衣服不洗澡,天天伸著血腥的紅舌頭嚇唬小朋友的怪蜀黍。那麼問題來了,我到底還要在空中停多久?據說自殺不成功的人,在被救後的第一反應,應該是“啊,我不想死,求求你們救救我!”而我現在的反應是,早知道那麼麻煩,我換另外一種死法了,安樂死可能不會那麼糾結!
忽然一道亮光在我眼前閃現,我抬頭望去,刺眼的金光讓我無法直視,隱約中,我似乎看到一個張開雙臂的人影。難道是上帝,我第一次悔恨我為什麼不去信基督教或者天主教,早知道真的有上帝,我早就虔誠的投入他的懷抱。目前看來就算我生前碌碌無為,但是最少不曾傷害過別人,阿門,神請寬恕我的罪惡,天堂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