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卻不以為然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不就是一副對子嗎。說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說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上麵再加個橫批,不服不行。對不對?”
小妹的脾氣,陶如軒是知道的,向來反感官場這一套,也不想跟她做無謂的爭辯,便笑笑道:“這話說出來難聽,其實就是這麼個道理。”隨即轉移了話題問道:“現在是不是去姚麗麗家看看?”
小妹就把手機摁亮了,指著手機上的時間道:“你也不看看幾點了,去幹什麼。”
晚上也沒有出租車,兩個人就這樣一路鬥著嘴往回走。
走了一程,就聽身後有嘀嘀嘀的喇叭聲,一輛桑塔納便停在了身旁,車窗搖下來,是朱立安。
朱立安對陶如軒笑笑道:“陶主任上車吧。我送你們。”
眼看沒多長路就到家了,陶如軒就說了聲謝謝道:“不用了,你趕緊回去吧。我再走兩步就到了。”
朱立安便沒有勉強,拿出兩萬元塞給陶如軒道:“這是崔局讓給你的錢,你數數。”
陶如軒道:“不用了,咱們兄弟,我能不相信你?”說著抽出一千元便往朱立安手裏塞便道:“這點小意思你一定收下,算我替姚麗麗父母謝謝你的。”。
朱立安死活不要,擺了擺手,一腳油門走了。
看著朱立安開車絕塵而去,小妹就拿陶如軒打趣道:“人家當領導,你大小也算個領導,人家有車,你卻要走路。”
夜深人靜,四下無人,陶如軒便放起了豪言道:“等著吧,總有一天,我要讓他們覺得能給我開車都是一種榮幸。”
小妹就捂了嘴嗤嗤地笑,顯然對陶如軒的豪言壯語並不以為然。陶如軒也不跟他計較,心中卻突生淒涼:以自己目前的境況,想要上一步真的很難。這還真應了三叔曾經的告誡,一旦跟“官二代”三個字沾上邊,便處處要受其製約,何況自己現在還成了眾口一詞所謂“假官二代”。今天這件事情或許能給寧樹斌留下一些好印象,但要想讓寧樹斌徹底放棄對自己的壓製,可能性恐怕也不會很大。
第二天早上,陶如軒本想請個假去看看姚麗麗,又想起母親的話便放棄了,腦子裏卻忽然出現昨天晚上姚麗麗回來時的情景,似乎連看都沒看自己一眼,心裏就覺得涼涼的,可反過想想,又不覺得怎麼樣了。這種事情做也就坐了,是不能指望別人感謝的。
到了單位,陶如軒卻還是放不下,又打電話問了一下小妹,不免試探著問小妹姚麗麗是否提起了自己,一聽小妹說沒有,便感覺像失去了什麼一樣,一早上心裏都空蕩蕩的。
張桂樹從廁所出來就繞了進來了,臉上掛著笑容莫名道:“昨天晚上看電視了。”也不說誰看電視了。陶如軒知道他說什麼,也不點破,哦哦地應了兩聲。張桂樹還是沒憋住,接著道:“在電視裏看見你了,就在寧書記和付部長身後,看不出來,你還蠻上鏡哩。”就有些奉承的意思了。
其實陶如軒心裏很清楚,自己並不上鏡。上大學的時候,有一次學校組織文藝彙演,說好了讓自己上主持人,結果一試鏡就把自己給刷下來了,換了另外一個看上去並不一定怎麼樣的同學。
不過張桂樹既然要這麼說,陶如軒也隻好做出一副興奮的樣子道:“是嗎?謝謝張書記誇獎。”
張桂樹也不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了,轉而道:“昨天的情景很感人,特別是寧書記講的最後一句‘隻要是汾城的老百姓受到的傷害,無論是在任何地方,汾城縣委、縣政府都會義無返顧地將人解救回來’,真的非常感人,想不到寧書記如此關心汾城百姓。”
陶如軒道:“寧書記一向非常關心群眾。”意思就像對寧樹斌非常了解一樣,也顯得親近了許多。
張桂樹就知道自己失口,急忙道:“對對對,寧書記一向非常關心群眾。”剛要舉例說明一番,馬上想起陶如軒的身份,當然不能說的太多了,要不然不免會產生貶低顧平的意思,隻好緘默,沒意思地笑笑,又把話題移到了陶如軒的身上道:“集鎮環境這段是有了很大的變化,這個姚東山也老實了多了,看來你對集鎮的整頓已經有了顯著成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