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穀不說話了,這個那個了半天,話便軟了下來問道:“那你的意思呢?”
這種事情陶如軒不想把自己牽連進去,就說的含糊一些道:“我能有什麼意思,我不過是希望大家相安無事,把工作幹好,全身心地投入到全鎮的經濟發展上來。至於餘懷彪,肯定是有問題的,查一查,哪怕判幾年刑也是應該的。但是就不要再擴散了。另外,王顯鎮要發展首先社會必須穩定,這是死道理,我就不多說了。那個叫田茹芳的帶著一幫人整天吵吵鬧鬧、胡亂告狀也不是個事,對黨委政府的聲譽影響也不好。有必要給他們做一做思想工作,讓他們不要再鬧了,也就算了。你說呢?”
張穀想了半天道:“好吧,但是你也讓賈書記去村裏給餘懷彪和田茹芳做做工作,要不然,你知道我這兒是沒辦法辦的。”
陶如軒隻好答應了。兩個人又說了幾句閑話,陶如軒便離開了張穀的辦公室,再次折回到賈清水辦公室將張穀的意思給賈清水大致說了說。就這樣算是達成了一致意見。
然而事情並沒有想象的那麼好辦,賈清水找餘懷彪談了一次話,餘懷彪便鬧了起來,揚言說自己要是被判了刑,也讓鎮政府的人都陪著判刑。一時間便鬧得沸沸揚揚,盡管年關在即,大家各自忙的要命,還是很快被吵成了王顯鎮的熱點新聞。
最可恨的是,不知道誰竟然把餘懷彪胡言亂語的話一字不漏地以帖子的形式發到了網絡上,一下子連縣委也知道了。縣紀委副書記、監察局局長柴俊田首先給黃兆龍打了個電話,問到底怎麼回事。
黃兆龍也覺得事情一旦鬧大了對自己也沒什麼好處,便遮蓋了一下,說是有人跟餘懷彪有私仇,便在網上泄憤,其實沒那麼嚴重,又說鎮紀委已經著手查了,讓柴書記放心。
柴俊田還是不放心又問陶如軒。到了這個時候,隱瞞是隱瞞不住的,陶如軒便將情況大致給柴俊田說了一下。
柴俊田話裏話外就有了別的意思道:“陶鎮長,我事先給你打這個電話可算是給足你麵子了,要是換了別人,我肯定馬上就帶人下去查了。但是我必須把醜話給你說在前麵,一旦有人跑到縣紀委告你們鎮政府一些人的狀,那就不能怪我們不講情麵了。”
陶如軒明白他這是要自己把事情在鎮政府內部消化掉,隻好道了謝,卻不願意讓柴俊田認為這事跟自己有關係,便說的硬氣一些道:“柴書記,我盡量做工作吧。不過到時候鎮紀委萬一把這個餘懷彪拿不下來,恐怕就要麻煩你們縣紀委過來幫忙了。”
柴俊田原以為這事跟陶如軒有關,陶如軒這麼一說,他便覺得沒意思了,說了兩聲“一定,一定”便掛了電話。
賈清水和張穀跟餘懷彪和田茹芳周旋了幾天,始終沒有什麼結果。兩個人便同時跑到陶如軒辦公室將事情大致說了一下。
張穀進來開門見山道:“這兩個人根本無法達成一致,田茹芳提出了兩個條件,一是讓餘懷彪退贓30萬,二是要讓餘懷彪判了刑才算完。”
陶如軒問:“那餘懷彪的意思呢?”
張穀道:“餘懷彪現在倒是做出了一些讓步,答應退出10萬元,但要說讓他退30萬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陶如軒又問道:“你們沒給他說要判刑的事情嗎?”
張穀就無奈地笑了起來道:“說是肯定說了,可是餘懷彪根本就不怕這一套,還說要判刑大家一塊判刑,反正也不是他一個人的事情。”
想不到餘懷彪會這麼強硬,陶如軒想了想再次問道:“你們給黃書記彙報過了嗎?他是什麼意見?”
兩個人就互相對視一眼,賈清水道:“黃書記的意思很明確,就是要一查到底。”說完馬上就發起了牢騷道:“他這哪兒是要查餘懷彪,分明是想把機關幹部一鍋端了。”
說到這裏,賈清水停頓了一下,又嘟囔道:“他要是想這麼著,那就是逼著大家往絕路上走。他來王顯鎮時間不長,確實是沒什麼事,但他在鎮長、書記的位置上也轉了好幾年了,難道就沒一點問題?”
陶如軒覺得他話裏有話,不由問道:“賈書記,你什麼意思?”
賈清水便脖子一梗道:“也沒別的意思,我有一個同學在山南鄉財政所當所長,我準備這兩天找他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