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車,顧小雅一直在垂淚。這是沒辦法勸的,陶如軒隻好摟著她,在脊背上拍拍,不想顧小雅卻哭的更加厲害了,不一時便鑽進陶如軒的懷中,連妝也花了,像個貓臉一樣。
就算傷心,也沒有這樣的,馬上要到家了,這要是讓親戚朋友看見了像個什麼樣子,陶如軒就不由地一陣陣心煩,卻又不能說什麼重話,隻好默不作聲,任她怎樣。
哭了一會,顧小雅終於停住了,好在坐在副駕上的伴娘早有準備,見顧小雅的妝花了,便將化妝的袋子遞了過來。顧小雅這才又補了妝,去還是淚眼惺忪的樣子。
“沒必要的嘛。再說了,後天就可以回去了,你總這樣哭哭啼啼的算怎麼回事。”陶如軒終於還是沒忍住,埋怨了一句,說完就有些後悔,知道不該說她,反正已經哭過了,說也沒用,但已經說出去了,也隻好如此了。
顧小雅也沒想到陶如軒會說這樣的話,臉便拉了下來,看著陶如軒,好像一下子不認識了一樣,半天才道:“我哭我的跟你有什麼關係。”說著將臉扭向窗外。
如果就這樣別別扭扭地進家門是要丟人的,陶如軒隻好扳了一下她的肩膀,賠不是道:“你別這樣,算我錯了。”卻又道:“你這個樣子,讓大家看見了算怎麼回事。”
顧小雅本來已經動了一下,陶如軒後麵補充了一句,便又轉過了身,也不理會陶如軒了。
司機是個四十多歲的師傅,見兩個人鬧別扭,就玩笑道:“看來還真是冤家路窄,這還沒入洞房就先打起來了。”
陶如軒不好說什麼,隻好笑笑,又不好再說什麼了,便摩挲著牽了顧小雅的手,希望她不要鬧了。顧小雅拽了一下。陶如軒隻好又哄道:“行了,怎麼跟個小孩子似得,連師父都要笑話了。”
司機師父又道:“學聲狗叫吧,這招是最管用的。”
陶如軒不知道這司機師父從哪兒學的歪門邪道,當然不能學狗叫,也不理會司機,隻一遍一遍地揉捏著顧小雅的手。
顧小雅卻忽然轉臉嬌嗔道:“你學聲狗叫,你學聲狗叫我就原諒你。”
司機也起哄道:“看見了吧,我這招是最靈的,百試百應。女人嘛,哄哄就好了。”
陶如軒心裏別別扭扭的,卻不好說什麼,但也萬不能真學狗叫,太失身份了,就調侃司機師父道:“看來師父在家裏是經常學狗叫了。”
師傅笑笑道:“男人嘛,別說學狗叫了,就是學驢叫學豬叫又能怎麼樣,隻要老婆開心,家庭和睦,不比什麼都強。”師傅一副陶然自得的樣子,好像並不在乎。
不過也把說的陶如軒說的下不來台了,連伴娘也跟著一塊道:“你學一聲吧。難道不希望小雅高興嗎?”
自己一個鎮長並不算什麼,但要是學狗叫,還是有些說不過去,陶如軒便看著顧小雅,鄭重問道:“小雅,你真希望我學狗叫嗎?”
顧小雅見陶如軒正式了起來,也不能鬧了,知道陶如軒的心性,要是讓他學狗叫,今天恐怕非鬧出不愉快不可,便訕然道:“不過是說著玩的,誰就真讓你學了。”
也許是這些年在官場沉澱的時間長了,陶如軒就有了些威嚴,不說話的時候,讓人看上去有種不可侵犯的虎氣。顧小雅說不讓學了,陶如軒心裏卻還是別別扭扭的,好像無端被人當猴耍了一次,便拉著臉一言不發。司機師父和伴娘也就不敢造次了。
終於到家了,又是一大套亂七八糟的禮數。本來說的是辦新式婚禮的,父母不同意,非要按老規矩來,拜天地、入洞房、吃合婚麵這一套就少不了,加上不時放一掛鞭炮,劈裏啪啦地響一陣子,雖說熱鬧,卻也讓人心煩的要命。
付美玲親自按照汾城的老理主持了婚禮,能坐在前麵的又都是汾城有頭有臉的人物,各部委局辦及各鄉鎮一二把手,盡管體麵,卻沒有了討巧的機會。陶如軒隻好按部就班,像個木頭人一樣,付美玲讓怎麼樣便怎麼樣,稍有違逆,餘水忠便在後麵說一聲:不能付部長難堪的。陶如軒也隻好照做了。
好在付美玲並不算過分,除了讓陶如軒和顧小雅咬蘋果的時候,出了點怪之外,都主持的很含蓄,無外乎交換禮物,喝交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