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兆龍就傻愣了半天才算明白方華民的意思,又忽然想起賈紅旗,心裏不由狠的牙根癢癢。可賈紅旗終歸是個老百姓,就算對他再狠也不能當麵罵他,就隻能把怨氣發在柏林片的包片領導甘甘芳苓頭上,回到鄉鎮便將甘芳苓訓了個狗血淋頭。訓完了,黃兆龍才覺得痛快了一些。
陶如軒聽說賈紅旗去省城上訪的事情後,馬上就意識到可能要出事,立即把電話給賈清水打了過去。
“老賈,我問你,賈紅旗去省城上訪的事情是不是你給出的主意?”陶如軒焦急問道。
賈清水卻不以為然道:“主意不是我出的,但是賈紅旗曾經問過我關於建金屬鎂廠的事情。我就給他實話實說了。他問我怎麼能解決,我就給他說除非省裏插手過問。”
陶如軒道:“你這不還是等於變相支持了他去省城上訪嗎。我早就給你說過,不要胡鬧,你怎麼就不聽呢。”
賈清水就意識到有些不對了,問道:“難道還能把賈紅旗怎麼樣?”
陶如軒道:“這不是能不能把賈紅旗怎麼樣的問題。要是賈紅旗態度好了,在看守所關上十天半個月也就出來了。關鍵這樣一鬧,那些人必然要提高警惕。以後再想幹什麼恐怕就困難了。我說句你不愛聽的話,你這樣做,其實在幫人家。我早就給你說過了,這是一場持久戰,一場攻堅戰,而且是明白的敵強我弱。現在人家未動,你卻先動起來了,豈不隻剩下被動挨打的分了?另外,我估計你也沒辦法安寧了,你自己要做好這方麵的心理準備才是。”
陶如軒苦口婆心地說了半天,賈清水卻隻是淡然一笑道:“這你就不用擔心了,我已經這樣了,難道他們還能把我怎麼樣?”
賈清水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陶如軒隻好把話說的更明白一些道:“你別忘了,餘懷彪現在還關在監獄裏,他們要讓餘懷彪胡亂咬一通並不困難。你好好想想吧。”
陶如軒這麼一說,賈清水就害怕了起來,半天問道:“陶縣長,那你說我現在該怎麼辦?”
陶如軒想了想,卻問道:“我什麼時候好像記得你說過,你心髒不大好,現在怎麼樣了?”
賈清水再不開竅也能聽明白了,心領神會道:“你別說,這段時間還越來越嚴重了。前幾天總覺得心口疼,去醫院檢查了一下,醫生說又添了高血壓,以前血脂還高,現在恐怕已經是高危人群了。”說著哈哈笑笑。
陶如軒便感歎道:“我覺得鄉鎮幹部其實是最辛苦的。縣上很多領導身體上的毛病都是在鄉鎮上落下的病根,而且各個都是治不好的頑疾,隻能靠平時多注意了。好吧,既然你身體出了問題,就盡快治療吧。我就不跟你閑聊了。”
萬沒想到的事情,從省城接回來的人中竟然有甘芳苓,消息一傳開便成了轟動全縣的頭條新聞。好在甘芳苓並沒有在去省裏上訪的時候暴露自己的身份,要不然,一個副鎮長帶領老百姓上訪,恐怕要變成全國新聞了。
縣委書記劉騰幾乎要連肺都要氣炸了,把付美玲叫到自己辦公室,關了門拍著桌子聲色俱厲地問道:“付美玲,你給我說說,你這個外甥女到底要幹什麼,啊?作為縣委培養多年的年輕幹部,竟然跟一幫刁民一塊去省城上訪,還有沒有一點組織紀律?還有沒有一點原則?還有沒有一點良心?”
付美玲也是氣得不行,不過麵對劉騰的質問卻並不怎麼害怕,也是狠狠地道:“誰能想到呢,她竟然會去省城上訪。劉書記,你消消氣,我一定好好說說她。”
“說說她?你打算怎麼說?你覺得她會聽你的嗎?”劉騰並不相信付美玲。
付美玲隻好再誠懇有些道:“你放心,我想她肯定是一時糊塗。她是我的外甥女,我對她還是非常了解的。要是連我的話都不聽了,那就請縣委按照組織紀律處理吧。”說著眼睛便溫溫婉婉地落在了劉騰的臉上。
劉騰歎了一口,心就跟著軟了下來道:“好吧,你抽時間跟她說說。這是你的外甥女,要是換了別人,像這種情況是決不能姑息的。”說著便轉移了話題問道:“你晚上到大酒店吧,我還有些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
付美玲的臉上便出現了一抹溫柔的笑容,知道已經煙消雲散了,眼睛在劉騰的臉上睃了半天才道:“好吧。”卻又道:“這兩天恐怕不行,來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