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正文卷 第七章 庭院深深深幾許(1 / 2)

燭龍剛從塗山家的祠堂出來,就被下人告知南喬出事了,原本還打算和塗山芒周旋一會兒,現在卻顧不得那麼多,匆匆忙忙跟著下人走了。塗山芒饒有興味地看著這一出,心中略一思忖,也跟了過去。

塗山輝暫時把暈過去的南喬安置在看自己屋內,見燭龍麵色陰沉地趕來,施施然下跪請罪,盡管放低了身姿,依然還是不卑不亢舉止有度,“晚輩有失,請尊神責罰。”

燭龍徑直從他身邊掠了過去,並未看他一眼,也未答話,心中關切的隻有南喬一人。南喬在床上昏迷不醒,蛾眉深鎖,睫毛輕輕震顫,像受驚的蝴蝶不知所措地翻飛著,額間生發出細密的汗珠,麵色雪白。燭龍神色鬱鬱地幫她捏了捏被角,半晌,方才出言詢問塗山輝:“怎麼回事?”

“我與姑娘在園中散步,姑娘見到了參天泉,便向晚輩討一口來喝,晚輩自然不會吝惜,卻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事情。”塗山輝被晾在一旁好半日,若是平常人定會覺得尷尬,但他卻暗暗觀察燭龍的行止,燭龍待這位姑娘如此不同,當真是因為有趣麼?還是為了她體內的東西……

燭龍眼神淡淡地落在他的身上,隻見一張玉般溫潤的臉龐,眼裏閃著細碎溫暖的光,若他說的不是真話,那必定是心機深沉深不可測。

“晚輩略通醫術,可以為姑娘診診脈”,塗山芒大步向前,也不等燭龍回答便兀自捉住南喬的手腕。

燭龍眼中一凜,左行一步擋住塗山芒的手,心中對他已是厭惡至極,麵前結起一道結界將塗山芒隔除在外,冷笑道:“我的人,不勞大公子費心。”

如此赤裸裸的抗拒……塗山芒虛笑著地把手收回,不甘心的望著麵前那一道結界,他本就懷疑這個女子的身份,想借著診脈的機會探一探她的虛實,不曾想燭龍如此維護,今天定然是沒有機會了,便抱拳道:“那我們就不打擾尊神了。”向弟弟使個眼色,二人一道退了出去,還不忘把門關上。

燭龍見他們出去,閉目坐於床沿,不知是在思想什麼或僅僅是因為疲累,良久後方才睜眼,房內的陳設簡單,無一絲一毫奢侈華貴之處,窗明幾淨,幽香浮動,就連外麵的陽光透進來,也都失了熱度,成了一室清冷,宛若幽暗處盛開的一朵白蓮。

燭龍觸了觸南喬的額頭,不燙,甚而有些冰涼。想必也不是了,參天泉內有治愈之力,不可能加重南喬的病情。那究竟是何原因?

燭龍把手按在南喬的脈搏處,他雖不懂醫術,但卻可以探知南喬體內是否有東西在作祟。她的身體,看似平靜和緩,但隨著燭龍靈力的深入,卻能感受到一股暗流——隻是隱約的感覺,並不真切。而這股暗流下麵的東西,燭龍卻怎麼也無法觸碰到……

收回手,燭龍陰沉沉地望了這床上的女子一眼,他已知道這不是他可以管的事,也知道她始終在向他隱瞞。她究竟是憑借著什麼在偽裝,偽裝得這樣真摯,這樣連他都探知不了的東西,究竟是什麼?

但最可氣的,便是心裏一清二楚,卻依然不忍心棄她而去……燭龍移開視線望向窗外,一隻桃花影影綽綽,分掉了半壁春色。

*

南喬一連在塗山府躺了七日,大多數時候都是由燭龍陪著,偶爾燭龍不在,也會設下結界以防外人入侵,塗山芒雖有意接近但始終未能得逞。

“你身體剛恢複,這藥還得再喝幾天。”燭龍語氣淡淡,舀了一勺送到南喬的嘴邊。

南喬聽話地一口喝下,雖然這藥很苦,但由燭龍來喂,她倒覺得不是那麼難以下咽。

“對了,”南喬想起七日前的場景,“當時你為什麼不讓我說我是來送軍備圖的?”

燭龍抬眼看她,這麼簡單的問題她竟然還沒想明白?“這裏局勢複雜,他們兩個一旦知道你身上有蚩尤的軍備圖,必定會不擇手段搶到手,你就會置身於危險之境。”

南喬見他拿看白癡的眼光看著自己,心中鬱悶,嘟囔道:“我不是有你嗎?怎麼會有危險?”

燭龍愣住,半晌方才反應過來,“你說什麼?”

“沒有啊。”南喬極力掩飾著自己的笑意,一本正經的搖頭。

“百密一疏,我也不能把所有事情都預想的周到。你若是有自保的能力,我也不必如此操心了。”燭龍第一次見到她耍無賴的模樣,粉雕玉琢得很是可愛,忍不住伸手在她的小鼻子上刮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