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不知從哪裏射來一支飛鏢,牢牢地將一張紙條深深釘進榻旁的朱柱。
正要跌入濃情的夫妻被深深驚醒了。
胡小蠻立刻從榻上站起來,好奇地越過他的肩膀看向那紙條。
阿史那迅速地收起紙條,展紙一閱,立即悶聲道:“小蠻,你乖乖待著,本王去去就來!”
在胡小蠻疑惑的目光中,他攥緊字條匆匆而出。
阿史那用目光掃視了一眼周圍,終於在祭壇下的陰影裏,阿史那看到了一個成熟美豔的女子。他走近她。
那女子回過頭來,似笑非笑地注視著阿史那。
“努爾古麗,究竟有什麼事?”阿史那的聲音帶著明顯的不耐。
“有什麼事?你還問我?”努爾古麗揚眉反問,她那如貓般的綠眸似乎閃過些疼痛,“你似乎完全忘記了茹茹公主!”
阿史那黯然低下頭,喃喃道:“本王……沒忘!隻是要扳倒柔然,與西魏聯姻勢在必行!”
“是嗎?我怎麼記得狼王阿史那並不是這樣貪生怕死的人?長樂公主剛到漠北時,你可是囂張得很,打定了主意不想娶她的!為了怕西魏知道你不想娶公主,你甚至為此在宇文泰麵前演了一場精彩好戲。可現在呢,見了她的絕世美貌,你就完全改變了,就將我那可憐的茹茹公主拋在一旁了嗎?”努爾古麗聲調漸漸高揚,似有質問的意味。
阿史那微郝的俊臉略顯尷尬,他畢竟是王,有點惱羞成怒,微皺濃眉,斥道:“努爾古麗,本王想娶幾個還輪不到你來管,反正本王不會辜負茹茹公主就是!”
“可你對茹茹公主並非這樣許諾的。那天你要向西魏提親時,你曾經親筆書信答應茹茹公主什麼?你說你娶長樂公主隻是當作擺設,你說你不會跟她圓房,你真正的妻子,真正的可賀敦惟有她一人。可是剛才,你在牙帳裏做什麼?若非我及時飛鏢製止,你真的要跟她圓房麼?你就不怕傷了茹茹公主的心。枉費她為你日日以淚洗麵,枉費她為你私奔,可你卻……”
“私奔?”阿史那猛然拽起努爾古麗的手,鷹眸銳利地逼視著她道,“什麼私奔?難道茹茹公主出事了?為何甸密不來報?”
最後那兩句竟是高聲怒吼,努爾古麗不懼怕,反倒仰起美豔立體的臉龐,迎對著他的冰眸,嘴角浮出一抹笑意:“很好,汗王還知道著急。這說明你心裏頭還是牽掛著茹茹。既如此,甸密的信,請汗王看看吧。”
阿史那鬆開她的手,忙接過甸密的信,展閱之下,大驚失色,將那封信緊緊攥在手心裏,握拳的手背上青筋暴凸,鷹眸中充盈著殺機,全身籠罩著肅殺寒氣。
努爾古麗見狀,聲調亦緩和下來,歎道:“茹茹這傻丫頭,知道下個月就要赴東魏和親,又聽聞你就要與長樂公主正式成親了,怎麼也按捺不住,便帶著幾個敢死士,偷偷溜出柔然。還好,她像往常一樣,事先遞信給甸密,讓他去接。否則,隻怕此刻已無辜枉死!不過,就算甸密已經前去救援,如今卻再無消息!如何讓人不心急?她怕是命懸一線,可汗王還有心思跟別人洞房花燭!”
阿史那再也按捺不住,冷冷道:“放心,努爾古麗,本王一定將茹茹公主平安帶回來見你!”言畢,大步流星地去頗黎的氈房找他。頗黎的氈房根本離牙帳不遠,經過牙帳時,阿史那略微停頓了一下,終於還是沒進去。
他簡略地交待了一下頗黎,便令薩圖的金狼二衛待命!已至子時,將士們已入夢鄉,薩圖令軍士擂鼓集合。
胡小蠻穿戴整齊後,越想越不對,又聽擂鼓集軍,心頭一震,忙取下秋水雁翎刀,追了出來。
適逢薩圖整軍待發。阿史那和薩圖即將蹬上駿馬,胡小蠻不顧一切上前揪住阿史那,道:“怎麼回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要去哪裏?”
她蹙緊秀眉的樣子真是楚楚動人,阿史那心中一動,輕描淡寫道:“本王有事出去,你乖乖待在牙帳,待本王回來吧。別擔心。”
胡小蠻收回手,心中糾結到半死!洞房花燭夜新郎跑了,這叫什麼事?這些多雙眼睛看著,老娘的麵子還要不要啊?
“要我別擔心,你得說清楚呀,是有仗要打嗎?”胡小蠻追問起來。
阿史那沉著臉,跨上汗血寶馬,卻不再解釋,隻管策馬而去!
薩圖及金狼二衛緊隨其後,狼王帶著彪悍的軍隊冒著寒風,踏著慘淡的月色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