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你願意,你想問的任何問題,我一定耐心回答;你想完成的任何憧憬,我一定幫你完成……
小蠻,隻要你醒來,隻要你醒來,我甚至願意將心裏的話一一向你傾訴!
小蠻,求你醒來!如你醒來,餘怒未消,我也必定任你打,任你罵,任你咬,不再暴怒,不再暴力!
我不會再吼你,不會再虐你,不會再辜負你!
隻求你醒來……
他與她第一次劍拔弩張的會麵,三番兩次從馬蹄下救她的性命,三番兩次辱罵她,利用她氣走宇文泰,都斤山下目睹絕色的驚豔,月下贈刀的情意,墮崖時的恐懼,溫泉裏的洞房,還有,還有那葉尼塞河畔的羞辱……
往事曆曆在目,如刀切割著他的心。她的絕色,她的堅強,她的美好,她的智謀,她的大氣……他如何能不明白?
可是,她的脆弱呢?她的柔情呢?屬於她胡小蠻的脆弱,屬於她胡小蠻的柔情,他卻忽略了。
如果現在在意,還來不來得及?如果現在彌補,還來不來得及?
他的嘴唇緊緊貼在大掌中緊握著的柔荑上麵,突然一顆晶瑩的滾燙熨在他的指尖與她的手背交接處,把他嚇了好大一跳!自己這是怎麼啦?哭了?
不,怎麼可能落淚?他早已忘記何為眼淚,即便八歲那年被狼群圍攻狠噬的時侯,他都沒有哭,而今,怎麼會掉淚?仿佛是在回答他的震驚和疑問,不知不覺又一顆滾燙墜了下來。
該死!好陌生、好丟人的反應!
狼王霍然起身,迅速拭去寒冰一樣的俊龐上的溫潤,睚眥欲裂地瞪著胡小蠻放話:“胡、小、蠻,你最好保佑自己快點醒過來!否則的話,你最不願意看見的事情就會發生,那些狗狼養的柔然奴,憑什麼傷害你?憑什麼傷害阿娜?本王,本王一個都不會放過他們!”
阿史那突然衝了出去。阿伊與憐兒隻感到一陣寒風襲來,一片黑影從兩人中間閃過,轉眼那團黑眼已如疾電般閃逝到很遠的地方去。
“狼王——”她們麵麵相覷,兩人似乎預感到了什麼,心底猛然搐緊,疾步追了上去。
果然,狼王取出了冰魄寒光刀,正在進行一場瘋狂的屠殺!那些被縛在木樁的成百上千個柔然戰俘,頃刻間成了砧板上的肉殂。狼王手起刀落之處,血肉橫飛,震天的頻頻慘叫聲,聞之令人毛骨悚然。漫天雪花頓時化作了血雨腥風。
狼王瘋了似的,在這些柔然戰俘身上瘋狂渲泄著仇恨……
他至愛的母親和至愛的小蠻,都被柔然人深深傷害著……
“不——狼王,不要這樣——”憐兒和阿伊狂喊著。
她們抽刀企圖上前阻止,卻半點也近身不得!
“這樣下去不行,我去請頗黎元帥來!你去喊突赤兒他們。”憐兒急切對阿伊說道。
“嗯——”阿伊點頭,兩人分頭行動。
那餘下的還未遭到屠殺的柔然戰俘在受驚之下,開始了劇烈地掙紮。人在生死存亡之際,潛能得到激發,蠃弱的人也能在瞬間變得力大無窮。木樁開始搖搖晃晃,一旦戰俘掙脫,又將陷入一場混戰。
狼王冷笑以對,他漆黑如墨的發有些淩散了,幾縷發絲被狂風吹拂在他冷俊剛毅的臉龐,更顯得狂桀不羈。他衝著那些柔然戰俘狂吼:“想活命,就保佑王妃醒過來為你們求情吧!否則,本王叫你們一個個都死無全屍!”
果然,他手上的冰魄寒光刀全無半點仁義,揮砍時,有時見血封喉,有時卻削臂斷腿,好不殘忍!在這樣狂寒的氣侯裏,暫存者卻都忍不住冒出冷汗,真是名副其實的狼王。
他的冰眸銳利如刀、淬練成箭,如果小蠻再不醒來,他就想徹底毀了這些人,毀了柔然,毀了全天下。胡小蠻,你膽敢不醒來嗎?
突赤兒、思摩、穆拓、阿伊和其他金狼統領都匆忙跑來了,見狼王又一次激發狼性,失去控製,全都撲了上去,團結一氣緊緊抱住狼王。
狼王暴吼:“放開本王!放開本王!你們膽敢造反,放肆!看以後本王怎麼懲罰你們?放開!”
可是眾位將領鐵了心,隻管死死抱住不放!狼王冷靜下來,暗中運足真力,“啊——”他的全身騰起森森冰霧,一股強大的真力磅礴而出,眾位將領隻感到一股強大的寒流襲來,身子不由自主向四麵八方飛了出去。重重跌在了雪地裏。
狼王揮著冰魄寒光刀,又要衝上去施暴,一柄金狼彎刀卻森冷銳利地劈到了麵前……
注:
阿娜:突厥語,意即“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