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頓時啞口無言,胡小蠻倒是一笑。甸密說的也沒錯呀,她不禁向阿史那瞥去幽怨的一眼。可是阿史那卻沒有那麼高的覺悟,他隻停頓了一秒,瞬間惱羞成怒。
他一揚手,縛在甸密腰間的長鞭就鬆開了,阿史那高高揚起,打算就用這段長鞭好好教訓一下甸密。剛要落下,卻被胡小蠻緊緊扯住。
“阿史那,請別動怒!這件事,最該生氣的人是我。如果連我都不追究,那就請可汗放過甸密吧。他可是你的親手足!”胡小蠻不溫不火地勸說。此時,她已經恢複了平靜。萬般皆由情緣起,看來,甸密的少年心事還真不少呢。回頭,自該好好問問。
阿史那其實也不忍心下手,隻此收了鞭,忿恨道:“看在你昭儀嫂子求情的份上,就饒你一回。現在,馬上跟我回軍營去。”
甸密平靜而哀傷道:“跟你們回去可以。隻是我要再重申一遍,追殺我的人真的不是昭柔嫂子,而是鄧叔子!”
“哼!等回去再說吧!”阿史那冷冷地拋下一句,自行上了馬。
胡小蠻扶起甸密,甸密看著胡小蠻,終於鼻子一酸,喉間湧起苦澀,低頭認錯道:“對不起,昭儀嫂子!我,我最對不起的人是你!”
胡小蠻輕輕搖頭,苦笑道:“都過去了!嫂子相信你這樣做是情非得已,可是,真不希望你一錯再錯!你傷我們不要緊。最怕的是,到頭來,你會傷了你自己。”
聞言,甸密心中漫過一陣暖流,在淚崩之前,他疾速轉身,故作冷漠地離開,尋他的馬去。
一個時辰後,他們終於回到了軍營。
進了軍營,薩圖帶著金狼將士下去休息。阿史那他們來到牙帳前下馬,卻見牙帳前,跪迎著幾個人。
昭柔可敦率先跪在正中央,其後左側是努爾古麗,右側是阿伊,然後就是頗黎與努矢尼大人。
“伊利可汗萬歲萬歲萬萬歲!昭儀可敦千歲千歲千千歲!”茹茹公主身為可敦,居然率先口中稱頌,深深跪伏於地。
“平身吧!”阿史那的聲音宛若自冰窖中發出來的。
這是要求饒的跡象嗎?
可是,再求饒已經沒用了。得知甸密的失蹤極可能是茹茹公主痛下殺手的結果,阿史那對茹茹公主已經心灰意冷。
阿史那臉罩寒霜,一言不發地進了牙帳,眾人緊隨其後魚貫而入。
憐兒跟在最後麵,熱切地仰視著頗黎,正要喊他,卻見他的目光始終追隨著胡小蠻,不禁咬緊唇,將呼喚吞回肚子裏,低頭傷感不已。
頗黎日前回來之後,已從阿伊和努矢尼大人處得知發生的一切事。如今見阿史那將胡小蠻平安接回,倒是鬆了口氣,但要看看阿史那如何處置茹茹公主?
阿伊見到甸密,立刻驚喜萬分地奔過去,緊緊拉著甸密的胳膊。
而茹茹公主和努爾古麗一見甸密歸來,立刻嚇得臉色煞白。茹茹公主嚇得腿都軟了,也不知是如何被努爾古麗攙進牙帳來的?
所有人各懷心思。獨獨胡小蠻坦坦蕩蕩,什麼心思都沒有!就算麵對著茹茹公主,她也無畏無懼,無嗔無怒!阿史那要如何懲罰茹茹公主,她並不在意,她在意的不過是如今阿史那的心中已經沒有茹茹公主了。
在她看來,將茹茹公主驅逐出阿史那的心境,已是對茹茹公主最好的懲罰!
阿史那牽著胡小蠻的小手,徑直走上石階,威嚴霸氣地坐在虎皮王座上。胡小蠻在後座上坐下。階下眾人分為兩側站立,靜肅地聆聽阿史那發落。
阿史那沉默許久,終於開口道:“茹茹公主、努爾古麗,給本汗跪下!”
茹茹公主身子一顫,立刻跪倒在地,努爾古麗也跪了下來,卻是一臉不服氣的模樣。
阿史那冷聲道:“本汗問你兩件事,請你務必老實回答。第一件事,當日在懸崖上,可是你心生歹意,故意將小蠻推下懸崖的?第二件事,甸密失足掉下葉尼塞河,可是你派人追殺所致!請你老實回答本汗!”
茹茹公主聞言,心咯噔咯噔地跳動起來。刹那間,冷汗淋漓,魂飛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