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守將陳祟在城樓上,遠遠地見到一騎絕塵而來。隻見馬上之人頭戴金狼頭盔,身披金狼玄袍,那偉岸的身姿充滿陽剛與力量,蓋世霸氣的模樣,不是阿史那,又是誰?
陳祟忙令士兵速去傳話,告知宇文泰。宇文泰火速趕至時,阿史那也闖到了城樓下。
其時,阿史那早已筋疲力盡。三天前,他遊過了潢水,渾身濕漉漉的硬是騎著馬從二十萬大軍中成功突圍,直奔長安。二十萬大軍呐,他不知殺了多少人,直殺到天生神力的他都能感到手臂麻痹虛脫,才得以突圍。
突圍後一路狂奔,蕭瑟的秋風不斷吹進他渾身漉濕的戰袍,寒意裹挾著涼氣滲入肌骨,不知不覺就發了寒。待疾奔至第二天,他已經感到頭痛欲裂,明顯著涼了。可他能怎麼辦?還是得繼續往前跑,跑死了馬,隨便再搶一匹馬接著疾奔就是。遇到小關卡時,能硬闖就硬闖。硬闖比較麻煩的大關卡就用輕功掠過。然後,另外搶一匹馬再繼續前行。
跑死了兩匹馬,終於如期趕到了長安城下。盡管阿史那不太相信宇文泰三天不到就會對胡小蠻如何的話,但世事無絕對,誰知道情場失意的宇文泰會不會因愛生恨,做出極端的事情?倘若真的做了,豈有後悔藥可解?因此阿史那萬萬不敢冒這個險。
麵對眼前這道最後的關卡,阿史那既不想硬闖,也不會偷掠,身心俱疲的他強振起精神,泰然自若地單騎闖到了城樓下,仰頭對陳祟喊話:“突厥伊利可汗在此,還不叫你家皇帝老兒元寶炬和宇文泰出城迎接!”
“好大的口氣!”隨著這道雄厚實沉的男音揚起,俊朗的宇文泰現身於城樓。那前簇後擁的架式絲毫不亞於一個帝王的排場。
宇文泰星眸閃著殺意,唇角勾起冷誚,倨傲道:“阿史那,你雖然貴為可汗。可惜,突厥如今岌岌可危,你這可汗也不知道還能做多久,要皇上親自來迎接你,可真是癡人說夢!”
阿史那大怒:“宇文泰,你太狂妄自大了!你以為屈屈五十萬烏合之眾就真的能夠擊敗金狼十三衛嗎?金狼十三衛雖然隻有十二萬人,可是卻有抵禦百萬雄兵的實力,你就等著瞧好了!”
宇文泰冷笑道:“好,就算頗黎有那種能耐,指揮金狼十三衛打敗契丹。可是,他們又豈能有退路?想要拖著疲憊之師再攻打西魏,救出他們的可汗和可敦嗎?你以為可能成功嗎?要知道,那二十萬阻擊之兵隻不過是西魏的先鋒軍。西魏兵力過百萬,金狼十三衛殺得完嗎?”
“那你也太可笑了!”阿史那揚起劍眉,鷹眸睥睨著宇文泰道,“西魏兵力過百萬,難道我堂堂一個突厥汗國就隻有十二萬的金狼十三衛嗎?突厥如今兵強馬壯,雄兵百萬自不在話下,難道就不會支援頗黎嗎?宇文泰,你當我阿史那親手訓練的那些斥侯兵是吃素的嗎?”
宇文泰沉下臉來,冷靜道:“可惜,遠水救不了近火。等西魏與契丹聯手滅了你的金狼十三衛,再重換一批精銳之師西征討伐夏都,滅了你的斥侯兵,你又能奈我何?”
阿史那厲聲道:“宇文泰,廢話少說!各自兵力如何,無需爭辯,上了戰場立見分曉!現在,馬上將胡小蠻放了,否則本王必不饒你!”
宇文泰亦斂神正色道:“放了她,你做夢?阿史那,以後她可不再是你的昭儀可敦,公主將會是我宇文泰的明媒正娶的妻子!”
“放肆!你敢?”阿史那聞言大怒。\t
“怎麼不敢?就連你的小狼崽本將軍也會一並幫你養了!”\t
阿史那氣得青筋暴跳,亦不再多說什麼,一個飛縱,借力城牆,以閃電般的速度蹬了城樓,同時冰魄寒光刀已然出鞘。在這同時,宇文泰也冷靜地亮出了湛廬寶劍。一時間,刀劍相拚,電光石火,不要說士兵們皆退出數丈遠,就連名將軍陳祟也自動退出一塊空地,供阿史那與宇文泰決鬥,以免被劍氣所傷。
這一場高手對決,激戰甚烈,電光石火間,已對決了近百招。然而,刀光劍影裏,倆人都於險象環生中,暗暗吃驚。
當初,阿史那學習刀法之時,師父並沒有告訴他這套刀法的名字,就連招式的名字都沒有。阿史那本是沉默寡言的孩子,師父不說,他根本也不想去問,隻管跟著師父的動作學習就是。學到後來,阿史那將該學的都學完了,也從不曾想過為這套刀法取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