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黑了,日軍也終於停止了進攻,劉山羊帶著滿身疲憊來到了二連的陣地,原本0多人的陣地上稀稀拉拉的靠坐著唐城他們幾個,看的劉山羊眼中起了霧氣.周福正跟身邊的一營老兵吹牛,見劉山羊來了,連忙起身詢問劉山羊道:“營座,日軍撤回去了,上麵沒啥時給咱們二連補充兵源?”
搶過周福夾在手中的香煙,劉山羊有些有氣無力地回答道,“老子也沒回城,哪裏知道上麵會怎麼安排,好好守住陣地,順便看著點那子。”周福順著劉山羊的視線向一個沙包掩體看去,倚在沙包後麵的唐城正在一塊攤開的破布上拆卸著他的駁殼槍,好像並沒有看見劉山羊的到來。
暗自笑了一下,周福接著又問道,“上麵也不給咱們派點援兵來幫忙,二連已經被打成這樣了,一營恐怕也不好過,傷亡情形如何?裝備損失情形怎麼樣?”周福這麼問隻是向轉移話題,他看得出劉山羊眼中藏著的火氣,如果不找一個能聊得下去的話題,恐怕劉山羊就跑去城裏的二團團部大鬧了。
換成別的部軍官,打退日軍之後的第一個問題肯定是問自己的部隊幹掉了多少鬼子,又繳獲了多少裝備,因為這直接決定著戰功。但是劉山羊關心的卻不是殺敵數字,而是手下官兵的傷亡情形,相比較斃敵數量和繳獲,劉山羊明顯更在乎手下弟兄的傷亡。雖劉山羊隻不過是謝承瑞臨時任命的一個幫工,可他不能眼睜睜看著一營被打殘打光,一營的傷亡數字早就深深印在了他腦子裏。
劉山羊把煙屁股扔在腳下,歎息道,“死了五十多個,重傷九個,估計也沒救了,剩下的家夥也都受了不同程度的輕傷,包紮一下估計問題不大。”頓了頓,劉山羊又道,“團部調撥給一營的兩挺重機槍還有斯挺仿捷克輕機槍全都報廢了,馬漢正帶著人在拆那些機槍,看看能不能拚一挺輕機槍出來。”
麵對周福探究的眼神,劉山羊又是一聲長歎,“沒轍,鬼子這回是發了狠,一波接著一波不要命地往前衝,那些機槍想歇也歇不下來,隻能不停掃射。”劉山羊略顯愧疚地道,“那些機槍的槍管燒得通紅,往上撒尿都冷不下來,最後全他娘的炸膛了,也幸虧鬼子是撤退了,他們要是再進攻一次,一營的陣地早就歸了鬼子了。”
罷,劉山羊又歎了一口氣,黯然道:“本來我還想著這一仗是個好機會,不定咱們二連還能起死回生重新補足兵源回歸88師的建製,現在看來難了,咱們能不能守住這裏都夠嗆,上麵要是還不下令讓咱們撤回城裏去,不定明咱們就全都得完蛋。”望著陣地上的點點火光,劉山羊依靠在戰壕裏有抽了一支煙,這才晃晃悠悠去了一營的陣地。
教導二團的團部北上設在光華門內的一處民居裏,院和隔壁院子之前的隔牆已經被扒出一個門,一旦團部遭遇日軍炮擊或是空襲,指揮部的人能通過這個新開的門轉移去其他地方躲避轟炸。接到命令的劉山羊馬不停蹄走進二團團部的時候,團長謝承瑞剛剛跟教導總隊通完電話,不知道教導總隊那頭都在電話裏跟謝承瑞了什麼,掛掉電話後謝承瑞的表情就顯得很嚴峻,眉頭緊皺望著地圖不吭聲,直到劉山羊走進團部大聲報告,聚精會神的謝承瑞才被驚醒。
看到渾身狼狽的劉山羊站子啊自己麵前,謝承瑞這才表情稍緩了下來道:“你來了?聽你們一營今打的不錯,前鋒陣地現在情況如何?我已經把從你們一營抽走的三連還給你了,你估計一營的陣地還能守多久?”
劉山羊上前兩步走到謝承瑞身邊站定,低聲問道:“團座,一營現在的情況不太樂觀?兄弟們傷亡太大,我們的重武器裝備損失也不,如果日軍接著進攻一營的陣地,恐怕連一個時都守不到了。”劉山羊停下話語稍稍打量了一下謝承瑞的表情,見沒有異樣這才接著道,“我想申請再調撥一些武器彈藥給一營,有足夠的武器彈藥,你要我守多久我就守多久。”
謝承瑞似乎並沒有聽到劉山羊申請武器彈藥的事情,隻是神情凝重地點了點頭,沉聲道:“現在的戰局的確不容樂觀,51師在淳化鎮一直再和日軍打混戰,雖51師被上邊逼著重新奪回淳化鎮,可他們的防線漏洞百出,進攻你們一營陣地的日軍就是從他們的防線漏過來的。隻是前鋒就把一營打成這樣,如果淳化鎮真的失守了,光華門麵對的將會是數以萬計的日軍,你們一營一定要給我守住前鋒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