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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無夢,唐城睡的很好,被人推搡著醒來,唐城像具僵屍般猛的坐起來,把推搡他起床的張寶嚇的驚聲尖叫出來。在其他人的哄堂大笑聲中,頗有點惱羞成怒的張寶怒目瞪著唐城,後者裝著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也傻傻的看著和自己大眼對眼的張寶,又引的劉石頭他們一陣哄笑。
唐城的左手被張寶死死的掐著,侯三、劉石頭和骰子幾個人卻隻是大笑著並沒有想要阻攔的意思。張寶連晃帶掐的就是不鬆手,唐城隻好裝著傷勢複發哎呦喲的向後仰倒,張寶被嚇了一跳,便自訕訕的鬆手。等唐城強忍著笑伸手摸著張寶的腦袋,周和這才發現自己又被唐城給騙了。“早知道你這樣,我就不該叫你起來吃飯的,餓死你算了。”張寶氣呼呼的起身走了,唐城摸著自己的鼻子在劉石頭的幫助下起身站起。
“可別告訴我,這就是你們花錢買回來的軍裝,我怎麼看著還不如龍港鎮那些團丁的軍裝好。”圍聚在一起喝粥的時候,唐城終於注意到了劉石頭等人身上穿著的半舊軍裝,鬆垮垮的看著倒像是撿來的貨色,尤其是張寶身上的那一件,更是讓原本就廋的張寶看著更加的廋。
“就這已經不錯了,你看看兵站裏的那些傷兵,有誰穿的像我們幾個這樣周正。”劉石頭很是不滿唐城話時的神態和表情,很是隱秘的翻了一記白眼給唐城。“我倒是想像咱們在龍港鎮那樣找幾個裁縫做幾件出來,可這裏根本找不到合用的布料,58軍是滇軍可不是正宗的**部隊,能弄來這種貨色就算不錯了,咱們離開三都鎮的時候,大家身上的軍裝早就沒法見人了。”
見唐城隻是點頭沒有再糾結在軍裝的事情上,劉石頭單手端著碗,另一隻手伸進口袋裏摸出一把剪子和幾塊剪零碎了的馬口鐵罐頭皮。成功的吸引住了唐城的視線,劉石頭有些自得的解釋道,“把你從河裏搶回來的時候,你身上的文件包不見了,你原來**的軍銜也在那包裏裝著一塊沒了。 58軍的銜跟咱們不一樣,我準備一會剪幾個咱們88師的銜給你戴著。”
劉石頭的舉動令唐城哈哈大笑,差點被嘴裏的米粥給嗆著,被惱怒的劉石頭伸手掐著脖子了,唐城這才保證自己不笑話劉石頭的幼稚舉動。隻是一頓很平常的米粥,唐城他們卻喝的熱鬧非凡,等著大家放下飯碗去各幹各事的時候,已經是半時之後的事情。
揉搓著眼睛的唐城在張寶的攙扶下走出倉庫,兵站裏其他能夠像唐城這樣自己活動的傷兵也已經起來在外邊洗漱自己。就像劉石頭所的那樣,這個兵站裏的其他人都是一副衣衫襤褸的樣子,甚至有的傷兵隻穿著軍褲卻光著上身。唐城低頭看著自己腳上嶄新的軍鞋,他剛才還看到兩個光著腳的家夥,和他們相比,自己實在太幸福了。
下意識的回身向自己已經睡過一晚的倉庫裏看去,倉庫裏幾乎是空的,用碎磚頭和木板搭城的床鋪上擺著唐城他們自己的東西。每個人都有兩套幹淨的軍裝,有一副新綁腿、一個和日軍一樣的背包、有水壺和刺刀,最主要的,唐城他們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武器和彈藥。陽光從打開的倉庫大門透進去,簡陋床鋪上擺著的那些東西看起來很溫暖,隻是那種溫暖讓唐城覺得很悲傷。
劉石頭他們幾個在兵站裏已經算得上是熟麵孔,可此時站在倉庫門口的唐城卻是個他們還都沒有見過的生麵孔,圍聚在院子裏洗漱的傷兵們奇怪的看著被張寶攙扶著的唐城。一直聽張寶他們有一個身受重傷的長官,難不成就是這個麵色蒼白身形弱不禁風的白臉?傷兵們看著唐城,殊不知唐城也正在看著他們,看到了這些正在洗漱的傷兵,唐城仿佛又回到了千燈鎮的那個大院子裏。
南方這裏的水位很高,隨便往下挖幾米就能挖出水來,收容站的院子裏就有一口水井,唐城看到的這些傷兵就圍著井台在洗漱。一個身形矮壯的家夥給自己打了滿頭的肥皂卻找不著水瓢,他閉著眼摸索著,身邊的幾個人卻一直在移動著水瓢,放在一個他夠不著的地方。更有甚者抓住了一個滿臉堆笑的家夥,束住了他的褲腿然後往裏邊灌水,然後看著他舉步維艱地穿著一條燈籠褲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