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叔喝了點酒,麵色有些紅潤,他咳嗽了兩聲道:“毛小強最近曠工太多了,正好他爸又一直在外地開會沒能管他,也正好最近上麵下來檢查組檢查工作,點到毛小強,發現他不在,等找著他的時候,他正在一個朋友家打撲克牌,還賭錢,為此毛小強寫了三千字的檢查,被暫時停職了......”
聽到毛小強被停職,趙明嵐高興的拍手道:“太好了,那個惡心的家夥,終於遭到報應了。”
紅姨推了趙明嵐一下,道:“亂說什麼呢,隻是停職,又不是辭退,毛小強的爹是毛建華,這你又不是不知道。”
“是又怎樣?反正他今年不會和我爸爭先進了,對吧爸?”
趙叔嗬嗬一笑,點了點頭。
就在趙叔想著自己即將成為先進個人的同時,馬孝全在鉚工廠的工作也開始逐步上手。俗話說得好,有了競爭對手,你的進步才會更大,因為馬烈火的存在,馬孝全平時學習和工作的時候,都會十分的用心,但饒是如此,對於上手一類的活計,他還是不如老爸。
不過,對於畫圖這一類的細活,馬孝全則充分的發揮了自己理工科大學畢業的優勢,對於汪師傅講解的一些比較生澀的原理,馬孝全幾乎是一點就透,這讓汪師傅實在是高興。
下午下班後,汪師傅請馬烈火和馬孝全兩人下館子。
八十年代的飯館幾乎都是國營的,飯菜可口也很實惠,隻是每次買飯的時候得搭上糧票,當然,如果你沒有糧票,多加兩三毛錢也可以。
看著桌子上擺滿了食物,馬孝全和馬烈火目瞪口呆,雖然馬烈火算是半個子弟,但平時家裏都隻是一葷一素,而且還限量的,眼下汪師傅一次性整了這麼一桌,先不說有多豐盛,吃不吃得完還另說。
“師傅,你這整的有點多啊?”馬孝全撓了撓頭,自來熟的拿起筷子夾起一塊兒肉放在汪師傅的碗裏。
汪師傅給自己倒了杯酒,先壓了一小口,這才嗬嗬一笑道:“今兒你們師傅我高興,所以就整這一桌,吃不完沒關係,帶回宿舍慢慢吃,你們宿舍不是還有倆麼?”
馬烈火提議道:“師傅,現吃肯定更香啊,要不我把那倆叫來?咱一塊兒?”
趙四蛋和王建民雖然不是跟著汪師傅學徒,但汪師傅對於他倆也並不排斥。
“行,那你去叫吧,小虎留下來陪我聊聊天喝兩杯。”
馬孝全連忙擺手:“師傅,我這酒量太差,要不我去叫,你和我爸,哦不,你和烈火先喝著吃著......”說罷,馬孝全站起身準備離座。
馬烈火快速起身,一把將馬孝全按回去,笑著道:“你小子,你沒看出來嗎,師傅明顯想和你先喝兩口呢,得了吧你,我去叫趙四蛋和王建民去。”
馬孝全苦笑一聲,隻能硬著頭皮嘿嘿一笑。
馬烈火離開後,馬孝全端起酒碗準備給汪師傅敬酒,誰想汪師傅擺了擺手,示意他放下。
“師傅,咋了?這酒不對?”
汪師傅搖了搖頭,似乎心裏有什麼心事。
“師傅,你是不是遇到啥事兒,如果可以的話,說給我聽聽唄,我能幫上肯定幫,幫不上就當我這麼一聽,你這麼一說,咋樣?”
汪師傅意味深長的看了馬孝全一眼,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先開口問道:“小虎,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那群人?”
“那群人?”馬孝全一愣,反問,“哪群人?”
汪師傅嗬嗬一笑:“你們這些人啊,永遠都不說實話。”
馬孝全一臉懵逼:“師傅,你有話直說,別繞彎子行嗎?”
汪師傅咧嘴一笑:“反正不管你是不是那群人中的一份子,至少你現在在鉚工廠,我帶著你,你就得聽我的。”
馬孝全笑了:“師傅,你就說要我幫你做啥吧,也別管我是不是那群人了,你敢不敢?”
汪師傅脖子一梗:“這有啥不敢的,我命都可以不要,還怕你不成?”
“這不就行了,既然師傅你敢,那你說,要我做啥?”
汪師傅收起笑容,麵色隨之沉了下來,他壓低聲音道:“你和烈火剛進車間的那天,是不是看到了那個黑大褂男人?”
“是啊,咋了師傅,那人不對嗎?”
汪師傅沒有回答,而是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遞給馬孝全。
“這是......”馬孝全將紙攤平一看,眼睛隨之瞪大,“師傅,這東西......咱們做不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