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密談
警備隊基地，第二聯隊辦公區，聯隊長辦公室。
托裏爾整個人陷在華麗的沙發裏，左手夾著一支粗大的雪茄，右手輕輕撫弄著自己的板寸頭，雙腳架在茶幾上一晃一晃。
咬住雪茄美美吸上一口，感受著醇厚芬芳的氣息在口腔中慢慢流轉，托裏爾閉上眼停頓數秒，再緩緩將口中的煙氣吐出。輕柔的煙氣仿佛有生命一般圍繞在他頭部四周，繼續釋放出殘留的芳香。
正在托裏爾自得其樂的時候，辦公室大門被猛地推開，一名身穿藍白兩色製服的高大男人走進房內。男人肩上的肩章黃色為底，兩道紅線夾金星一顆，赫然是少校軍銜。
少校軍官偏頭看了眼翹腳坐在沙發上抽煙的托裏爾，鼻中輕輕一哼，似乎對托裏爾懶散的姿態很不滿。
見到少校軍官進門，托裏爾訕笑著放下雙腳，雪茄卻沒離手，小嘬一口道：“我親愛的大哥，工作不要這麼拚命嘛，有什麼任務就分發給下屬去做，你我身為上官，隻要提出要求，檢驗結果，然後賞罰分明。我們是指揮者，是大腦，不是作為行動者的手腳，不然養那麼多下屬難道隻是用來消耗政府撥款麼？”
少校軍官坐上辦公室主位，抬手拉開紮緊的領口袖口，長噓一口氣，語氣平淡道：“我做事的習慣，還輪不到你插嘴，你隻要做好你分內的事情，少給我惹麻煩，我就很滿意了。”
托裏爾嘿嘿一笑說道：“好吧好吧，你願意勤政我當然沒意見，你才是主官，我隻是個走後門靠關係才入隊的紈絝，是你的副手。”
少校軍官名叫托裏亞，身份正是警備隊第二聯隊的聯隊長，托裏爾的親大哥。兩人的相貌極其相似，不過兄長托裏亞的眼角下墜，顯得有些愁苦相。及肩的中長發在腦後簡單一紮，留出個小尾巴一樣的短發辮。
托裏亞伸手在辦公桌下一模，彈出一塊巴掌大標有數字的小型控製麵板。他輸入一組數字，抬頭看向隱藏在房間一角的監控探頭。探頭輕輕晃動，閃出一道微光後便寂靜不動。
接著托裏亞又在辦公桌上按下幾處按鍵，隻見辦公室大門、窗戶、通氣口，依次關閉，並發出機械閉鎖的聲音，將整間辦公室與外界隔開，形成一座封閉的密室。聲音，氣味，震動，電磁波，房間內的任何信息都無法向外傳遞，甚至連空氣都完全密閉。
之前一直坐在沙發上的托裏爾微微變色，掐滅了雪茄，站起身來走到兄長身邊，低聲道：“出了什麼事兒，需要你把整間辦公室完全隔離？”
托裏亞坐在辦公桌後，擺出個舒服的姿勢，點點一旁的椅子示意弟弟坐下說話。
“恩，確實有事找你，我已經把監控畫麵鎖定，上麵隻會看到我事先錄好的畫麵，咱們兄弟倆嘮家常，天經地義。”
見托裏爾坐下，托裏亞接著道：“上次跟你說的事，你做的怎麼樣了？”
托裏爾麵色一凜，正色道：“我直屬的第二中隊已經調整了執勤地點和執勤時段，到了那天，所有三條通道都在我的人掌控中，就算那邊有事耽擱，隻要不超過72小時都沒問題。隻不過，咱們的職權範圍隻在空港之內，離開空港就無能為力了，不知道後麵該怎麼操作。”
托裏亞的語氣依舊淡淡的並無多少波動：“你隻要能確保那一天所有的東西都能從你眼皮底下通過就行，尤其要小心第三聯隊的畢加索，他的鼻子太靈。至於後續，那位已經找好了途徑和經手人，不過這就是另一件事了，與我們無關。”
“嘿，我早一年前就一直躲著畢加索，連他的手下我都盡量不碰，估計他連我的名字都快忘了。”托裏爾嘿嘿一笑，又道：“那位又找了什麼人來？為什麼不把活兒全交給我們？城市內的環境更加複雜，萬一後麵的家夥失手，我們的投資豈不是要打水漂？”
托裏爾對大哥的解釋很不滿，在他看來，既然那位把事情交給他們兄弟去辦，那就索性一事不煩二主，反正他有自信跟大哥聯手將事情做得天衣無縫，還能獨吞全額中間油水，何樂而不為。
不知道大哥是怎麼跟人家商議的，結果搞成現在這個樣子，竟然隻能在自家一畝三分地上做戲，出了港口就換人接力，信不過他們兄弟？
托裏爾當然不會把利潤因素放進自己的反駁論據當中，他可是高素質文明人，不是什麼見錢眼開的矮窮矬。有些事情可以想，但不能說。而有些事情，可以做，也不能說。
一直都保持著淡然儀態的托裏亞聯隊長氣質猛然一變，雙眼中射出淩厲的目光，刺得托裏爾一縮脖子，將口中原本想說的話統統咽了下去。
“莫非你很聰明？難道就你聰明？且不說那位的身份地位，不是咱們兄弟所能企及的。單說做事的方式，有句話叫做‘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裏’，分散負責既能分散風險，又能減少泄密的可能。每個部分的負責人都隻知道自己負責部分的計劃，這樣無論哪個環節出現紕漏，都不會牽連到其他人。做這種事情，安全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