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一把就拽住了我,虎著臉,冷冷道:“你他媽想找死是吧,這是他的地盤,隨便起個屍什麼的,咱們倆都得死。”
我一看那惡漢一身鋼鐵般的肌肉,這瓜棚裏又古怪的很,再加上被陰寒的山風一吹,胸口的這口惡氣就散了,登時軟了下來。
哎,等老子有天成為了大陰倌,非得將這雜毛生剮了,我暗自罵道,卻也隻是阿Q一般,過過嘴癮罷了。
疤臉抬起腳來,把一個大盆踢到了女屍身下,然後嘴裏念念有詞的念叨著一些我聽不懂的咒語,揮著那節腸子向女屍身上胡亂的抽打了起來。說也奇怪,原本應該滑膩膩的腸子被他揮舞起來,就好像是堅韌的皮鞭一樣,每一下都會發出一聲“啪”的脆響。
而隨著他的“鞭打”女屍三點上插著那三根管子裏冒出的火苗也跟著一漲一漲的,竟然從原本的小火苗逐漸變成人頭大小的火球。那種朦朧的女人慘叫聲仿佛也變得更加的淒厲了起來。
漸漸的,女屍的身上開始反光,眯起眼來仔細看去,能看到女屍的身上冒出了一顆顆汗珠一樣的東西,隨著重力,緩緩的聚集到最下方的皮膚上,然後滴落到身下的盆子裏。
我扭過頭來用眼神詢問了一下身邊的瞎子,正常情況下死人是不可能出汗的,一定是法術什麼的。瞎子看到我的眼神,沒說話,隻是抬起頭來,用拇指和食指比劃了一個手勢,就是通常電視上那些賣假藥的拿藥瓶那種手勢,然後他指了指我的嘴,又做了一個喝的動作。
如果不是情況不允許,我肯定吐丫的一臉。瞎子的意思非常的明顯,那女屍身上冒出來的,就是我喝過的那種屍油!
下山的路上,我不停地反胃。幹嘔,瞎子比我強,臉色卻也是非常的難看。
那個姓段的疤臉壯漢簡直就是沒人性啊!奸屍點火也就算了,那腸子也不知道被他施了什麼邪法,變得像真鞭子一般,那慘被奸汙的女屍被他抽了個皮開肉綻,到最後幾乎連個人形都沒有了,看上去就是一塊爛肉。
而隨著他的抽打,女屍身上滴滴答答的流出了很多的屍油,跟汙血一起流進了下麵的盆子裏。
到了後來,疤臉壯漢也不再抽打那團爛肉,隻是抱過一個壇子,用一個大勺子,把盆裏的屍油一點點舀進壇子裏。草棚裏還有幾個看起來差不多的壇子,想必裏麵裝的也都是這種屍油。
“你說,咱們該不該等他折騰完,把丫的直接拿下審問田甜的下落?就這麼回去我總覺得有點不甘心。”在路上,我把我想到的那個疤臉壯漢和麗坤小區以及田甜的關係給瞎子說了一遍。
其實我挺好奇疤臉壯漢最後會怎麼處理那堆爛肉的,可是天馬上就要亮了,如果我和瞎子不趁著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離開,就真的是要跟那漢子死磕了。
“煉屍油的,肯定是修煉邪法,那種人都很詭異,你丫的傻乎乎的衝出去,沒準明天晚上就輪到你被操屁眼,抽腸子了。”瞎子對我豎了個中指,“能不能從你爸那裏找點後援?和麗坤小區那案子有牽扯的話……據說上次橋西分局被弄得很慘啊。”
瞎子說到了這裏,我的腦子裏突然閃過一個人影,需要支援的話,找她不是正好麼!
……
“喂,你們兩個搞什麼鬼,這都幾點了?人呢!”小區門口的警車裏,高貴冷豔的白冰同誌對著我和瞎子冷聲質問著。
“這個……我也沒轍啊。”我有些無奈的攤攤手。
下山那會提起了找支援,我腦子裏第一個閃過的就是惡婆娘。
紅衣女鬼大鬧警察局那會兒,惡婆娘幾乎是全程呆在我身邊,那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她都是親眼所見,而且在我之前的口供中也提到過這個姓段的疤臉大漢。
再說了,警察局裏鬧了個天翻地覆,這根本就是在打她這個刑警隊長的臉,以她的性格,我很容易就能說服。
當我把頭天晚上所見都告訴白冰之後,這惡婆娘果然想都不想就要我帶她去那個山溝裏找證據。我好說歹說才讓她耐著性子同意跟我們一起跟蹤田甜進山。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現在都已經淩晨兩點了,田甜還是沒有出現。按照以往的規律,田甜今晚是不會回來了。
“不等了。咱們直接進山。”惡婆娘完全不管我和瞎子的想法,一腳油門下去,警車發動,向著烏山急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