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有點涼涼的感覺,伸手摸過去,手上,卻是一些透明的液體。眼淚?我哭了?我這是怎麼了?那邊還有一個老東西等著我殺呢,殺人多開心啊,為什麼我要哭?隻要把這個醜陋的獨眼怪踢開,砍死那個老東西我就可以衝出去開開心心的殺人了,可是為什麼,為什麼我要哭?
是她麼?是腳邊這個隻有一隻眼的家夥讓我哭了?那我殺了她好了,隻要殺了她,我就沒事了,不是麼?
刀尖對準那個醜陋的焦黑人形的脖子,舉了舉,又放下,為什麼,為什麼我怎麼都刺不下去!“主人,插下去,砍下她的頭,那時候,你就自由了。我會陪著主人,一起去享受這個世界,享受屬於我們的鮮血和殺戮。”一個穿著忍者服飾的美麗女子出現在我的身邊,輕輕環抱住我的身子,她嘴裏冷冰冰的氣流不停的吹響我的耳孔,舌尖在我的耳垂上輕輕撩撥,我的身子都有些發酥了,很舒服,很舒服的感覺。她是誰?為什麼我想不起來,她究竟是誰?腳邊這個焦黑的人形又是誰?為什麼我也想不起來了?我應該認識它,我應該認識啊,心口,好疼,下不去手,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有什麼東西,落到了我的背上,好像是紙,緊接著,一股冰冰涼涼的感覺從那些紙傳到了我的身體裏。那是什麼,好像是老東西扔出來的符紙,是的吧,很討厭,那股清涼感和我身體裏的熱流好像在打仗一樣。不由自主的,搖晃著腦袋,想讓自己清醒一點,在搖晃的同時,我卻又看到了那個抱著我的腿的焦黑人形。她隻剩下一隻眼睛還算完好的,好熟悉的眼睛,雖然睫毛都沒有幾根了,但是我依舊覺得很熟悉。
她抱著我的腿,用那焦黑的臉頰在我的褲子上輕輕的磨蹭著。惡心麼?我應該覺得惡心的,可是我沒有,我隻覺得很溫暖,很舒服。為什麼,為什麼她會讓我很舒服……她是我最親近的人麼?
手,有些抖,我不知道是為什麼在抖,那把刀好像變得特別的重,重到我想把它丟掉,可是偏偏那個不知從什麼地方來的讓我同樣感覺很舒服的女人一直在我耳邊對我說著什麼。對,她說的是殺,是血,是我很喜歡的一些字眼,可是,為什麼、這一步就賣不出去!
“沈浩!想想你自己是誰!想想,咳咳咳咳……想想小詩!”依舊在地上掙紮的老東西對我喊出了這句話,似乎隨著這句話,我腦袋裏有什麼東西炸了開來。對啊,沈浩,我是沈浩,小詩,小詩是什麼?小詩,小詩是誰?我不由自主的低下頭望向了那隻眼,小詩,是你麼?你是小詩?小詩,小詩,小詩是我的幹女兒!我的女兒!我,我剛剛,我剛剛居然想要殺了她!?
“你給我滾開!”怒吼一聲,長刀橫掃,那個纏在我身上的女人在被我甩開的同時,讓刀鋒切成了兩半,不過,她並沒有慘叫,甚至連一個驚恐的表情都沒有,就那麼,帶著一抹詭異的笑,消失在空氣中。這個女人,我似乎在哪裏見過啊。
“沈浩,跟我念!”地上的老頭又說話了,不過,我為什麼要跟他念呢?念什麼東西?“太上台星,應變無停。驅邪縛魅,保命護身。智慧明淨,心神安寧。三魂永久,魄無喪傾!太上台星,應變無停……”
老東西反反複複的粘著那什麼勞什子東西,不知道為什麼,聽著他念,我也不由自主的跟著念了起來,就好像上學的時候,跟著老師念課文。“太上台星,應變無停……”每一個字,從嘴裏吐出來,似乎都能帶出一股熱氣。貼在我身上的紙片越來越多了,清涼的氣流開始從各個部位滲透進我的身體裏,那股燥熱和衝動,隨著時間,一點一點的減弱了下去。
刀,在我左手上劃出一條新的傷口,然後被我遠遠的扔了出去。
坐在地上,抱起那小小的身子,輕輕的撫摸著那顆已經被燒得麵目全非的頭,“乖,小詩,好好的喝幾口。”小詩僅存的一隻眼睛裏,似乎有什麼液體在凝聚。
顏色怪異的血液緩緩的流進小詩的嘴裏,她的身上,漸漸的散發出一種朦朧的柔和白光,神奇的事情出現了,她那被燒得麵目全非的身子開始以一種很快的速度複原,筋脈,血肉,皮膚,就在我的眼皮下麵飛快的生長著。小詩似乎對這種複原非常的不適應,身子胡亂的扭動著,嘴裏還發出一些不知道是痛苦還是難耐的呻吟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