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呲”刀子入肉的聲音,可卻不是來自小詩砍了明智光秀,而是來自我右後方,月光宗春所在的方向。詫異的回過頭,卻看到月光宗春的胸口處,一把長刀透胸而出,在他的身後站著的,是一個穿著白底紅花盔甲的日本武士,而不知什麼時候打開的大門處,淺井市用刀架在一個女講解員的脖子上,把她推了進來。
“你,你們……”我被這突然發生的情況弄得有點不知所措。要是對我下手,我還可以理解,可是他們居然一上來就把月光宗春給殺了,這,這是因為什麼?
“光秀君,你的謊言確實不高明。”淺井市的聲調依舊是那麼優雅,“如果僅僅是對著哥哥的盔甲自焚而死,就能向他表示贖罪的話,為什麼你不在尾張的時候直接那麼做,而要等到來了這裏才做呢?其實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告訴他實話也無所謂了,就當讓他死個明白吧。”淺井市款步走進大屋,那個武士抽出刀,站到淺井市的身邊,而月光宗春則是軟軟的倒在了地上,嘴唇還在緩緩的翕動著,似乎想要說點什麼,卻已經沒有力氣說的讓人聽清了。
“淺井小姐,你果然有問題,是麼?”之前我就一直在懷疑淺井市,沒想到還沒等到我去找她,卻讓她先找上了我。“我就說嘛,怎麼可能整層樓的人都死光了,就偏偏你沒事,就算廁所關著門,隻要隨便搜一下,就能搜到你的存在吧。”
“恩,沒錯,其實阿市也早就想出來了,我們每天這麼爾虞我詐的,多累啊,阿市甚至知道你早就開始懷疑我了,可是偏偏就是不點破,讓我們不得不繼續偽裝下去,今天既然你把光秀君的偽裝揭破了,索性,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淺井市,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夫君,你可要看好了,別讓我們的客人有逃走的機會。”那個用刀刺穿月光宗春的武士點了一下頭,雙手握刀舉起,似乎隨時都準備上來跟我好好“打個招呼”。
“那麼,既然明智十兵衛是明智光秀,淺井小姐又是什麼人呢?”我一邊答話,一邊思索著如何脫身,今天本來是想打明智光秀一個措手不及的,沒想到卻被人黃雀在後了。小詩沒有攻擊明智光秀,而是握著鐮刀,跟我以背靠背的姿勢站好,警戒著我的背後。
“原來,沈先生還不知道啊。這位就是阿市的夫君,近江國的大名淺井長政,阿市嫁給他以後,自然是跟了他的姓,阿市本來的姓是織田,織田市,我的哥哥,就是第六天魔王,織田信長,這樣說,沈先生你明白了麼?”淺井市一邊說著,一邊依偎到那個鎧甲武士的身邊,那樣子,像極了一個在跟老公撒嬌的新婚妻子。可是,那個鎧甲武士卻沒有半點表情,那樣子就好像一個提線木偶。
“可笑,我要沒記錯的話,你親口給我講過,淺井長政的頭骨被你哥哥織田信長用來做了酒杯,現在他居然還在給你助紂為虐,真是可笑,可悲。”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明智光秀剛剛全都是在說謊吧,我仔細的差過了,你們來到中國的所有人裏,除了那天在賓館死掉的,隻失蹤了一個講解員,也就是說,隻有明智光秀一個人利用借體轉生的方式得到了前世的記憶,那麼,你應該是在來之前就恢複了之前的記憶,或者說你根本就是個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鬼,然後明智光秀的自焚和轉生其實全都是你一手策劃的。”
“啪啪啪”,淺井市居然鼓起了掌來,“沒錯,沈先生,你說的很對,光秀確實是在說謊,他根本沒有遇到什麼果心居士,他也是在轉生之後才明白這一切的,而阿市選擇讓他在這裏轉生,就是因為哥哥可以感受到光秀自焚時的痛苦,消弭一些對他的怨氣,畢竟,想要問鼎天下,光秀這樣的大將還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那就是說,其實織田信長的靈魂,也在江東市,是麼?”說到這裏,我突然頓住了,“吾乃魔王,是汝的殺意將吾漸漸喚醒,若汝以汝身為祭,吾可助你滅殺此物。汝不必理會吾來自何處,汝但知吾可助汝脫困便可。將汝身與吾,吾便助汝誅殺此物,永絕後患。”這句話突然在我的腦子裏想起。沒錯,在對付鬼車的時候,我感覺自己已經陷入了絕境,然後一個自稱魔王的人在我的腦子裏跟我說話,讓我把身體給他,他來幫我消滅鬼車,魔王,第六天魔王,難道說當時跟我說話的就是織田信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