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我有點難以理解現代人的飲食觀念,幹鍋鴨頭,剁椒魚頭,麻辣鴨腸,清燉豬肚,扒豬臉……我說親咱們能整點正經的雞鴨魚肉麼,哥的飲食觀念很傳統啊,大魚大肉的盡管給我招呼,頭蹄下水什麼的咱無愛好不。看著一桌子的菜,我真的是有一種欲哭無淚的感覺,倒是虞洛那丫頭吃的那叫一個歡實啊。不過想想也是,咱老爹雖然也算個官吧,不過沒什麼油水,我之前也是一副一事無成的樣子,所以大魚大肉什麼的,看著就是香啊,可是人家有錢人家的孩子,從小大魚大肉的吃膩了,現在都該吃頭蹄下水,野菜窩頭什麼的了。
其實不光是吃東西的潮流,就連穿衣服什麼的潮流都在以螺旋式的扭曲發展,舉個簡單的例子,上個世紀七八十年代,“的確良”的布料廣受人們喜歡,很多人都以穿著的確良的衣服作為一種光榮,隻有窮人家的才穿手工的棉布衣服,的確良其實就是化纖中的滌綸。你再看看現在,有錢人穿的是純棉的,窮人才是穿的化纖麵料。
又扯遠了,我說一心姐你啃你的鴨血去,幹嘛用那種看奇葩的眼神看著我,我不就想大塊吃肉麼。一邊吃著給我單獨點的粉蒸肉,一邊和彭局長隨意的閑聊著,很快我們就聊到了周家父子的身上。大家還記得周家父子麼?貌似沒啥存在感,我給提個醒,就是夏天翔送回去那兩具男僵屍。
“你說周家那兩父子啊,沈領導,你認識他們?”彭局長顯然沒想到我突然問起來這個,麵色僵了一下。
“哦,不認識,就是路上聽說的,據說是因為家裏死了人,跑到縣裏告狀,然後就莫名其妙的被人發現死在了垃圾場。我覺得這個事情挺有意思的,彭局長能不能給我講講?”我裝出一副隨口打聽的模樣。
“這個啊,說起來也挺蹊蹺的。”彭局長說道這個“蹊蹺”的時候,眼神明顯有點閃爍,隻是知道他在閃避什麼。
“那彭局長給我說說怎麼個蹊蹺法吧,你們這個縣,周圍陰氣重的恐怖,要真的是發生點什麼事情,其中恐怕會有關聯。”說實在的,我也算走了不少地方了,陰氣這麼重的,還是頭一次見,這個啟東縣附近必然發生過或者即將發生什麼非同一般的大事。
“好,既然沈領導想知道,我就給你說說,不過我覺得,這件事跟老蘇的事情關係不大。”彭局長放下了酒杯,擺出了一副“聽我道來”的架勢,“既然知道周家父子的事情,想必周家女人的事情,沈領導也是聽說過的,說實話,那女人死的確實冤,也沒做別的啥事兒,就上山去揀點茶籽,就那麼挨了槍子,也算是無妄之災吧。”彭局長做出了一副惋惜的模樣。
“這事兒好像鬧得挺大,一起去打獵的足有十一個人,我說彭局長,你們這裏的槍支管製這麼鬆麼?為什麼那麼多閑散人員手上都有槍?”其實我早就想問,那些人的槍到底是哪裏來的,而且明目張膽的打獵,他們這些執法機關真的不知道麼?
“唉,這東西啊,咱們就這麼說吧,沒法說,咱這地方好吃個辣的,民風也比較火辣,彪悍,而且很多人家早先都是做獵戶的,就好像沈領導之前去的彭家灣,那村子裏的村民都是好獵戶啊,雖然現在中央讓收槍,讓禁止打獵,可是有些政策吧執行起來沒有那麼容易,我們之前也收過好幾次槍,那些村民啊,不是不配合就是公開的和政府對著幹,我們也挺沒轍的,雖然槍支基本上都收繳上來了,可是難免還有一些流落到民間的,我們總不能像文化大革命一樣,進了一戶人家就翻箱倒櫃的抄家吧,所以遺漏也是正常的。”彭局長說了半天,都是在給自己辯護。真是讓人好笑。“那十幾個人啊,都是當兵的出身,退伍回來以後,也還是喜歡擺弄下槍杆子,有的時候約到一起出去沒有人的荒山野嶺打打獵什麼的,裏麵有那麼一兩個吧,在縣裏也有關係,所以我們執行的時候,也隻能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要不明著在人前掏槍,能湊合過去,也就湊合過去了,沒想到他們居然捅出這麼大一個簍子來。”
“那之後呢?周家父子據說上訪被抓起來關進了看守所,還在看守所裏被打的鼻青臉腫,這事兒是怎麼回事啊?”走關係,不作為,這往往就是各種慘禍發生的原因啊。我對這個彭局長的看法,快要接近底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