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夏家拎了一隻不鏽鋼的盆子,扔在車上,載著二叔、夏天翔和一心姐出了夏家村。本來夏天翔是無論如何也要帶上張梅香去的,讓我狠狠的罵了一頓,這帶上她,不是去搗亂麼?萬一到時候再像剛才那樣失去控製怎麼辦?忙的腳打後腦勺,還得收拾她?
在夏天翔的指引下,車子開進白鎮,然後轉向了水庫的方向。不管是冬天還是夏天,南方的草木都要比北方來的蔥蘢,隻不過這些茂盛的草木在夜裏看來卻有些張牙舞爪的恐怖味道。
白鎮的飲用水,全都是依靠這個水庫供應,不過之前來的時候在鎮上看過他們的水,處理的還真是粗糙,自來水放出來都得沉澱一下再用,裏麵會有一些泥沙,真不知道當地的自來水公司是幹什麼吃的,這要是水庫裏麵有什麼問題的話,整個鎮子的人都要遭殃。
“就這裏,我們當時就坐在這裏。”沿著路一直開到了水庫邊上,夏天翔指著一處地方說道。
我把車停下,幾個人都下了車,走到他說的那地方查看。那塊地方,是水庫的岸邊,水泥抹得也算是平直,並沒有什麼容易讓人滑下去的抹坡,用手在地上摸了摸,水泥的地麵略顯幹澀,摩擦力很好,並沒有苔蘚之類濕滑的東西存在。
“二叔,一心姐,你們怎麼看?”說話的時候,我給自己的眼皮抹上了牛眼淚,重新看過去,依舊沒看到那塊地方有什麼特別。
“我覺得,可能是誰把她推下去或者拽下去的。”一心姐也和我一樣,撫摸了一下水泥地麵,“而且用的力氣還不小。”
“可是當時我們身後根本就沒有人。”夏天翔顯然不太同意我和一心姐的說法,如果硬說有人推她下去的話,那麼最大的嫌疑人不正是夏天翔自己麼。
“推她下去的,未必是人。別一副沒見識的樣子,鬼你又不是沒見過。”沒好氣的白了夏天翔一樣,唉,算了,以後還是不拿白眼球翻他了,那可憐孩子,現在的樣子比鬼還嚇人。
“二叔,你怎麼看?”我湊到二叔身邊,朝著水庫努力努嘴,二叔有些年紀了,又是本地人,雖然他們家不在鎮上,也離得並不遠,他不是夏天翔這種愣小子,要是這附近有什麼傳說的話,二叔應該是比較清楚的。
“這水庫裏應該是有東西,不過我不確定是什麼東西。”二叔沉吟了一會兒之後,走到了水庫邊上,“你們誰腿腳好,下去弄點水來,我嚐嚐味道。”夏家村用的水,是村口的井水,二叔應該是懷疑有什麼在水裏吧,說要嚐嚐,那簡單的很。我從車上拿來那個不鏽鋼的盆子,左手對著水麵一指,水靈氣吐出,鑽入水麵,手指一勾,一股水流憑空飛起,落進了盆子裏。
接過我遞過去的盆子,二叔的嘴巴久久合不上啊,過了好半天,才從喉嚨裏擠出一句“高手”。對此,我隻能笑笑,總不能自己湊上去說這沒什麼的,隻不過是我用了類似於作弊的手段吧。
二叔把盆子湊到了鼻端,聞了聞,然後皺著眉,含了一口水在嘴裏品了一下,然後“呸”的一聲把那口水給吐了出去。“果然,這水果然有問題,水裏有屍氣!雖然不多,但是那絕對是屍氣!”一句話出來,我們三個都是勃然變色,趕屍人對屍氣的敏感程度甚至在一心姐這個奪舍厲鬼之上,他說有屍氣在水裏,那就絕對不會有錯。那麼白鎮上天天喝這些水的人……
“我們來看一下瞬間現場!”事情似乎變得很嚴重了,活人如果長期飲用含有屍氣的水,身體就會日漸衰弱,甚至死亡、屍化!如果這水裏有屍怪作怪的話,必然和張梅香的死脫不了幹係。接過水盆放在地上,拿出寫著張梅香生辰八字的黃紙和剪下的頭發,用靈活點著,扔進水盆裏,然後拿出一心姐收集到的骨粉撒進水盆,口中念叨著瞎子教給我的咒語。
盆子裏的水,開始變得發黑,然後,又漸漸的變成了一副畫麵,畫麵中的,正是我們所在岸邊對麵的景色,時不時的,還能看到畫麵晃動,閃出夏天翔的臉,這次看到的,應該是張梅香的第一視角。
突然,畫麵劇烈的搖晃了起來,並且瞬間上升,水線沒過了視線,張梅香掉下去了。而且,四周的光線在逐漸的變暗,似乎越沉越深,畫麵四處亂晃了起來,能看到兩條胳膊在劃動著,應該是在遊水,可是四周的光線不但沒有變亮,反而更加按了,畫麵下移,張梅香似乎看向了自己腳下,隱約能看到有什麼東西抓住了她的腳踝。另一隻腳瘋狂的踢著抓著她腳踝的東西,不過在水下,顯然力道不會很大,畫麵四處亂轉,似乎是想找到什麼借力的東西,卻始終找不到。氣泡開始出現在畫麵裏,顯然是在劇烈的運動中,她的肺部已經不能再憋住那麼多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