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這個神經兮兮的趙小蘋,竟還有這麼癡情的郎君啊!”我感歎著。
“誰神經兮兮呢?”文娜嘟著嘴反駁著。她說趙小蘋其實挺好的,看著冷豔的很,對她很關心。還說趙小蘋這兩年一直心情不好,也沒辦法好,自己男朋友天天跟著家人相親,對她又是藕斷絲連放不下,誰的心情能好起來?又說趙小蘋最恨那些在外麵勾三搭四的臭男人。這句話嚇得我趕緊轉移了話題,我生怕文娜說得太激動,把我也牽扯進去。別看下鋪的大叔裝作睡覺,其實一字不差地聽我們聊天,要是聽到我也是婚外情,丟下老婆孩子帶著個沒結婚的姑娘到處亂跑,估計心裏罵個半死。
在西雙版納,我們去傣家風情園觀看了傣族婚禮,文娜看著那些幸福的“新娘子”,羨慕地說:“有一天,我也想體驗一下最純樸的少數民族婚禮,那該多好!”我說那多簡單啊,嫁個少數民族小夥子,不就體驗到了嗎?文娜的眼睛瞪得牛眼一樣,氣得冒出眼淚了,她大聲地尖叫著:“你啥意思?”
旁邊的人好奇地扭頭看著我,嚇得我馬上討好地說:“好了,不幹玩笑了!”文娜生氣地不理我,扭頭徑直往前走。
但文娜依舊是那種禁不起哄的孩子性格,一會又談笑風生了,拉著我不停地在各種景點處拍照,又拉著路人給我們合了好多照片。她大概是看李小楓的婚紗照看多了,不停地要我擺這個POSS那個POSS的,說是這樣才有親密的感覺。我很無奈地配合著她,說人家是穿著婚紗照的才有效果,你穿個運動服,尋找婚紗的效果,那是拿著牛車比汽車,差別不是一般般啊!
文娜突然一本正經地望著我,慢慢吐出幾個字:“要不,我們直接拍婚紗照吧!”
我大腦裏“嗡”了一下,婚紗照,那是說拍就拍的嗎?你以為我們是演員啊?兩人一起拍個別的照片倒無所謂,那怕就是泄露出去,也大不了有點男女不正之風,還可以辯解一下。婚紗照這東西,那天讓別人發現了,那不是找死嗎?你就有了重婚的嫌疑啊?
“這個……”我很為難,不知道該怎麼說?直接拒絕怕傷文娜的心,不拒絕又怕她馬上拉著我去拍。
“嚇你的!看你這副小樣,我就知道你不敢!”文娜突然大笑起來,笑得我有些不自然。我看見她在笑著,眼裏卻明顯流露出失望和悲傷。
“開心地玩吧!我們什麼都不想了好不好?”文娜笑完了,又趴在我背上,安慰我似地揪著我的耳朵輕輕地揉著。
“好,不想了,開心地玩吧,讓我們的腳印在西雙版納紮下根!”我大聲地附和著。
我們充分利用兩天時間遊玩著。我們跑到熱帶雨林,在雨林中盡情地跑著、跳著,看著千奇百怪的樹木高聳入雲,看著不知名姓的花朵競相爭豔,看著調皮的猴子盡情地嬉戲,看著成百上千的孔雀一起飛舞。當看到湖邊幾個員工拿著棍子驅趕孔雀時,文娜說太不可思議了,原以為孔雀是鳥中之王,應該是很高貴、很驕傲的,隻會慢慢地踱著步子,偶爾開心了展屏讓人們看一下,沒想到還讓人拿著鞭子指揮來指揮去。
我說你以為它們真是貴族啊?人才是世界的主宰,隻要人願意,那麼再殘忍的動物也隻能俯首聽命,你沒看到那龐大的大象嗎?還不是老老實實地聽人使喚,讓幹什麼就幹什麼?它們不聽話了,處置的辦法多的是,它們惟有展示自己可愛的一方麵,博取人類的歡喜,給人類創造價值,人類才會裝出一副仁慈的樣子,笑著誇獎它們,給它們吃的喝的。那天人類不高興了,說不定就會變作一道菜,吃到肚子裏變成大糞了。
文娜說我太惡心了,看著這麼美麗的孔雀讓人指揮來指揮去沒點同情心,還淨想著吃,真是壞盡天良了。我說不相信了可以去問一問,肯定有吃孔雀的。結果我們到餐廳裏一打聽,還真有紅燒孔雀,價格很貴。文娜一把拉著我就走,說這麼殘忍的餐廳早該查封了!
我說還有更殘忍的,比如有一道吃驢肉的,直接把活驢拴在柱子上,客人看中那塊肉就直接割下來;還有吃鵝掌的,把鵝關在籠子裏,放一碗各種調料混合製成的湯,下麵拿火烤,鵝渴了就喝湯,最後鵝死了,肉更鮮美了;還有吃剛剛出生小老鼠的,筷子夾起來尖叫一聲,放在調味裏尖叫一聲,吃到嘴裏再尖叫一聲……
文娜捂住耳朵一個勁地說“不聽、不聽、不聽……”最後突然蹲在路邊嘔吐開了。邊吐邊罵這些人真是畜生不如,這些人死了就該放到油鍋裏炸。我說放心吧,地獄裏就有這麼一道酷刑,專門對付這些人?還有比這更殘忍的,什麼鐵樹地獄、撥舌地獄、刀山地獄、冰山地獄等等,十八層呢,凡是有罪的人都會在地獄中受刑,一個也脫離不了!
文娜突然很哀傷地抬起頭望著我:“你說我們會下地獄嗎?”
“我們……”這話問得我不知該如何回答了,說了半天反而把自己給套了進去。我有罪嗎?肯定有。我會下地獄嗎?我不知道。反正我是正宗的唯物主義者,死了也去見馬克思,在他老人家麵前寫檢查,跟地獄有半根毛的關係。但馬克思老人家不收留我,說我是不配做他的弟子,一腳把我踢給閻羅王咋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