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子和李副官帶著眾兄弟往回撤的時候,才走了兩三百米,就聽見身後的盤山公路上連續幾聲巨響。彪子回頭看著李副官說:“啥玩意兒,咋又在炸?”
“炸死那些狗日的鬼子,怎麼,不知道啊,美式地雷,新玩意兒,我們也是第一次用,嗬嗬,沒想到,還挺管用。”李副官笑著說。
彪子這會兒心裏想著的全是隊長,沒心裏理球啥新玩意兒,也沒吱聲,帶著兄弟們繼續趕路,希望趕到龍王峽上遊,能看見隊長正坐在石頭上悠然瀟灑地抽著煙,等著兄弟們回來。
月鬆跳進湖水裏,身子隨著衝擊力,“唰”地一下,就鑽進了湖水深處。月鬆隻覺得渾身冰涼,雖已是春天了,可夜裏湖水依舊刺骨的冰冷。月鬆也顧不得涼了,趕緊奮力往上遊,大約遊了二三十秒,頭才冒出了水麵。月鬆的頭剛冒出水麵,就聽見身邊“嗵”的一聲,水花四濺,月鬆知道,肯定是狐狸那小子鼓足了勇氣跳下來了。月鬆也沒去管他,雙手劃拉著水,快速地遊到了岸邊,抓著岸邊的石頭,爬上了岸,坐在石頭上,渾身冷得瑟瑟發抖。
不一會兒,狐狸也冒出了水麵。月鬆小聲地喊道:“狐狸,這兒!”
狐狸聽到了月鬆的聲音,“嘩嘩”地遊到了岸邊,月鬆伸手拉了狐狸一把,狐狸爬上了岸,坐在石頭上,一個勁兒地喘氣兒,牙齒得得地打著架,嘴裏還在嘟嚕著:“死牙簽,盡出餿主意,凍死我了。”
月鬆站起身,在石頭上蹦著,說:“總比直接炸死了強吧,死狐狸,有種,你想出個更好的辦法啊。”
狐狸見月鬆在蹦,哈哈地笑著說:“蹦有個球的用,身上的衣服濕透了,搞不成的。”
月鬆的牙齒也開始上下打架了,得得地抖著說:“要是能生堆火就美了。”
“做夢吧,咋就不幹脆夢見跟你那小護士光著身子摟在被窩裏呢?”狐狸說。
月鬆上前就是腳,差點把狐狸踹進了湖水裏。狐狸邊罵邊說:“死牙簽,怎麼?那麼小氣,說一下就不行?你小子給我小心點,等我看見了那小護士,飛挖你的牆角不可。”
“騷狐狸,你給老子記著,說誰都行,就她,不許說,信不信,老子現在就把你打得叫爹。”月鬆說著又抬腳要去踹狐狸。
狐狸退了幾步,邊躲邊說:“好好,不說了,行吧?你給我想個門兒,給咱取取暖,我就不說。”
“想球啊,老子哪兒給你變火啊!”月鬆沒好氣地說。
“噓!”狐狸忽然提醒月鬆,月鬆抬頭一看,岸上有鬼子在搜查。月鬆和狐狸迅速躲到了懸崖壁邊。
鬼子們唧唧哇哇地在岸上搜查著,時不時還用探照燈往湖麵上,岸邊上照射。月鬆和狐狸把身子緊貼著懸崖壁,靜靜地站在那裏,不敢吭氣了。
夜風帶著湖麵的濕氣,陣陣向這對活寶襲來,倆人靠著石壁,身子不斷地抖動著。夜風吹得湖水掀起了層層波浪,波浪衝擊著岸邊的石頭,一浪一浪的,伴隨著“嗡嗡”的聲音。月鬆聽著聽著,覺得不對啊,波浪衝擊石頭的聲音,不應該是“嗡嗡”,而應該是“嘩嘩”啊,除非這石頭不是實心的,而是空心的,如果是空心的,該不會有洞吧。
月鬆輕輕地拍了拍狐狸,說:“聽,這聲音不太對!”
狐狸認真聽了一會兒,說:“水下可能有洞唄。”
“哎,算你聰明。”月鬆說。
“不是吧,你還想到水裏去,嫌清鼻涕流少了?”狐狸說。
“不試試怎麼知道,上麵這會兒是不能上去了,總不能在這兒站一夜吧,不累死,也凍死了。”月鬆說。
“好啊,試試就試試,請!”狐狸把手往月鬆麵前一攤。
“你怎麼不下?”月鬆說。
“餿主意是誰出的,誰就先行一步啊。”狐狸振振有辭地說。
“你個死狐狸,除了追馬子,還有啥你走在我前麵的?”月鬆說著就準備下水。
彪子和李副官帶著眾兄弟,急匆匆地趕到了龍王峽上遊。超哥他們幾個見胡隊長回來了,立馬圍過來,牛沛淋問道:“隊長呢?看見隊長了嗎?”
“隊長還沒回來嗎?”彪子反問道。先回來的幾個兄弟都搖著頭,彪子馬上拉著李副官,說:“李副官,你問問你們的兄弟,你們營長回來了嗎?”
李副官迫不及待地拉著一個先回來的國軍兄弟問道:“營長呢?看見營長了嗎?”那個兄弟搖搖了頭。李副官又拉住另一個兄弟,問著同樣的問題,得到的也是同樣的答案。李副官一屁股坐在地上,抱著營長留下的湯姆森,一言不發。
彪子也一屁股坐在地上,懷裏抱著隊長留下的狙擊步槍,獨自沉默不語。唐四走到胡隊長麵前,說:“胡隊長,怎麼辦?”
“怎麼辦?還能咋辦?等!”彪子氣衝衝地答道。唐四走到一邊,獨自呆著去了。
一個多小時過去了,隊長還沒有音訊,營長也沒見了蹤影,兄弟一個個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