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鬆一走進祠堂,就看見爺爺端坐在八仙桌邊,正悠然地抽著旱煙。月鬆忙上前喊道:“爺爺,這麼晚了,您還沒歇著啊!”
爺爺把黃銅的旱煙壺輕輕地放在桌子上,說:“回來啦,我就知道,今晚不平靜。”
“爺爺精明,今晚新四軍整個第五師除了師部警衛營外,全部出動了,這會兒咱們羅溪四周可就不隻是埋伏著大群大群的鬼子了,幾千個新四軍戰士可都埋伏在這一帶的山林裏呢。”月鬆興奮的說。
“嗯,看山林裏鳥兒的神色,我就知道了,為了咱羅溪的老少鄉親,新四軍能有如此的大動作,這支軍隊不簡單啊。”爺爺感歎道。
“那是啊,新四軍跟國軍是不能比的,不僅打仗有門兒,而且心裏有咱鄉親,爺爺,你說我轉投新四軍,是不是走對門了?”月鬆麵露喜色地說。
“咱羅家代代不缺豪傑,但咱隻認準一條,別管啥時候,鄉親是衣食父母,咱不能完了鄉親們。”爺爺時常教誨幾位孫子,這會兒又開始了。
“孫兒知道了。”月鬆和月海齊聲答道。
這時,父親進來了,宗族裏的長輩們也都陸陸續續地走進了祠堂。大夥兒都落座後,月鬆和月海站在父親的圓椅左右兩邊。
爺爺放眼看了一圈兒,見都到了,就清了清嗓子,開口說:“林子裏的鳥兒都慌慌張張的了,有大仗要打了,月鬆現在是新四軍的人,當然,不管啥時候,都是我羅家的人,月鬆對兩邊的情況都了解,月鬆啊,你說說,讓族裏的長輩們聽聽,咱們再一起合計合計。”
“是,爺爺。”月鬆答應一聲,就把新四軍第五師的部署和鬼子的部署給族裏的長輩講了一遍。
“說說,都說說,對新四軍的打法有啥看法,咱們自己又該怎麼個配合著打。”爺爺對大夥兒說。
幾位長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啥話說。
“今兒個是咋的了?有話就說啊,老九,你說。”爺爺喊著九爺說。
“人家能征善戰的新四軍搞的打法,還真沒話說,我看行,老哥兒幾個,你們看呢?”九爺滿臉堆笑地說。
“是啊是啊,真不錯!”其他幾位長輩也都附和著說。
“嗯,那就說說咱們怎麼配合新四軍吧,這麼大的仗,全都是因為咱們羅溪而打,咱們羅溪人要是袖手旁觀,那就太不地道了,也不是咱羅家人做的事。”爺爺摸著自己的胡須說。
月鬆的父親看了一眼月海,月海明白,整個羅溪的武裝,基本上就是自己直接在帶隊訓練,指揮作戰,所以這個時候,應該是由自己說說自己的打法了。
月鬆也明白父親的意思,見大哥還若有所思的樣子,還以為大哥還在猶豫呢,忙伸手拍了拍大哥的後背。
月海側頭看著三弟,微微一笑,轉頭用征詢的眼光看著爺爺,說:“爺爺,我說說我的想法。”
“好,你說。”爺爺眼裏充滿了期待。
月海麵對大夥兒說:“咱們羅溪,青壯年人數是有限的,也就兩百多人,武器裝備也比較落後,步槍多是漢陽造,機槍不多,也就五挺捷克式,輪火力,遠不及鬼子,而且,咱羅溪人世代習武,大夥兒習慣用劍,用長槍,用弓箭,所以步槍、機槍都不是咱擅長的。咱們得‘以己之長,製人之短’,前些天咱們用長劍,接著夜色靠近了鬼子,一舉就滅了鬼子一個中隊,昨天咱們又用箭陣打死打傷鬼子幾十人,這說明咱們的優勢得到了發揮,鬼子也是很不適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