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銀子(1 / 2)

他說話時時刻刻都不忘帶著點山西腔,好像唯恐別人認為他不是在山西土生土長的人。

陸小鳳目光閃動,微笑道:“俺喝了酒沒有錢付帳,所以連胡子都被那酒店的老板娘刮去當粉刷子了。”

君淺一聽陸小鳳這話,差點一口茶水噴出來,他胡子是西門吹雪刮的,難道西門吹雪是老板娘不成,想到這裏,君淺眼中帶著清淺笑意。

閻鐵珊大笑道:“他奶奶的,那騷娘兒們一定喜歡你胡子擦她的臉。”

他又轉過身,拍著花滿樓的肩,“你一定就是花家的七童了,你幾個哥哥都到俺這裏來過,三童五童的酒量尤其好。”

花滿樓微微笑了笑“七童也能喝幾杯的。”

閻鐵珊撫掌道:“好,好極了,快把俺藏在床底下的那幾壇老汾酒拿來,今天誰若不醉,誰就是他奶奶的小舅子。”

山西的汾酒當然是老的。菜也精致,就一道活鯉魚三吃一幹炸奇門,紅饒馬鞍橋,外加軟鬥代粉,就已足令人大快朵頤。

閻鐵珊用一隻又白又嫩的手,不停的夾菜給陸小鳳,“這是俺們山西的拿手名菜,雖然不是什麼好東西,在外地卻他奶奶的真吃不著。”

陸小鳳嚐了嚐閻鐵珊夾到碗裏的菜,看著閻鐵珊問道:“大老板的老家就是山西?”

閻鐵珊笑了笑,“俺本就是個土生土長的土人,這幾十年來,隻到泰山去過那麼一次,去看他奶奶的日出,但是俺看來看去,就隻看見了個大雞蛋黃,啥意思都沒有。”

他一口一口‘他奶奶的’也好像在盡量向別人說明,他是個大男人,大老粗。

陸小鳳也笑了,他微笑著舉杯,忽然道:“卻不知嚴總管又是哪裏人?”

閻鐵珊一張光滑柔嫩的白臉,突然像弓弦般繃緊,笑容也變得古怪而僵硬。

陸小鳳的眼睛裏已發出了光,慢慢的接著道:“大老板若是認得這個人,不妨轉告他,就說他有一筆幾十年的舊帳,現在已有人準備找他算了。”

閻鐵珊緊繃著臉,忽然道:“霍總管。”

霍天青居然還是聲色不動,“在。”

閻鐵珊冷冷道:“花公子和陸公子已不想在這裏耽下去,快去為他們準備車馬,他們即刻就要動身。”

不等這句話說完,他已拂袖而起,頭也不回的大步走了出去。

可是他還沒有走出門,門外忽然有個人擋住了他的去路,冷冷道:“他們還不想走,你也最好還是留在這裏!”

一個人長身直立,白衣如雪,腰旁的劍卻是黑的,漆黑,狹長,古老。

閻鐵珊瞪起眼,厲聲問道:“什麼人敢如此無禮?”

“西門吹雪!”

西門吹雪,這名字本身就像是劍鋒一樣,冷而銳利。

閻鐵珊竟也不由自主後退了兩步,突然大喊道:“來人呀!”

瞬間周圍出來了十多個高手,雙方打了起來,圍著西門吹雪的人都被西門吹雪一劍解決。

而花滿樓這邊,馬行空攻向花滿樓的招式被花滿樓的流雲飛袖破解後。

蘇少英忽然道:“我也想請教請教花公子聞聲辨位,流雲飛袖的功夫,請!”

請字出口,他忽然將手裏的筷子,斜斜的刺了出來。

這個溫文儒雅的少年學士,此刻竟以牙筷作劍,施展出正宗的內家劍法,一霎眼間,就已向花滿樓刺出了七劍。

陸小鳳沒有動,隻是靜靜的看著霍天青,霍天青不動,他也絕不動,地上已經有好幾個人永遠起不來了。

西門吹雪劍拔出來的時候,劍尖還帶著血。

西門吹雪輕輕的吹了吹,鮮血就一連串從劍尖上滴落下來。

他臉上雖然還是全無表情,但一雙冷漠的眼睛,卻已在發著光,冷冷看著閻鐵珊,冷冷追:“你本該自己出手的,為什麼定要叫別人送死!”

閻鐵珊冷笑道:“因為他們的命我早已買下了。”

他一揮手,水閣內外又出現了六七個人,他自己目光閃動,似已在找退路。

現在他說話已完全沒有山西腔,也不再罵人了,但聲音卻更尖更細,每說出來的每個字都像是根尖針,在刺著別人的耳膜。

陸小鳳忽然笑了笑,道:“原來大老板也是位內功深湛的高手。”

霍天青也笑了笑,淡淡道:“他的武功這裏隻怕還沒有一個人比得上。”

“隻可惜無論他武功多高都沒有用。”

“為什麼?”

“因為他有個致命的弱點。”

“什麼弱點?”

“他怕死!”

蘇少英已又攻出了第二式連環七劍,劍法光輕靈,變化奇巧,劍劍不離花滿樓耳目方寸間。

花滿樓還是坐在那裏,手裏也拿起根牙筷,隻要他牙筷輕輕一劃,就立刻將蘇少英淩厲的攻勢輕描淡寫的化解了。

君淺與宮九坐在角落裏看著眾人的打鬥,宮九懶洋洋的用手撐著下巴,“阿淺,你說,他們什麼時候能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