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聲呼嘯,鍾離眛最終的咆哮在天地間四散飄蕩,久久不息。
起風了,大風。
這座古老的城市,在這一夜刮了一夜的邪風,似乎要滌蕩這世間的一切汙穢。
鍾離眛交給我的令牌,一麵刻著一個篆字項字,背麵則是一個威風凜凜的老虎頭,無聲的咆哮著。
我站在小巷子裏,看著天空,久久不語。
黑牙,斷陰陽還有寒若雪,三個人靜靜的站在我的身後,半天沒有說話。
我知道他們在,就已經很好了,這種事情,無需多言,大家都懂。
鍾離眛就算是死,也怕是不甘吧。
說起來,這始作俑者,依舊是那項昆侖,隻是聽鍾離眛話裏話外的意思,這貨也快要死了吧。
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宿敵要死了,我心裏卻一點輕鬆的感覺都沒有,反而越發的沉重了。
我用力的握著那塊令牌,以後難道真的要靠我這個不值一名的小子來扛起項昆侖的大旗嗎?
我很想問問項昆侖,你丫的腦子裏是進屎了嗎?
要是換做別人,這令牌我根本就不會去接,但來的人是鍾離眛,而且這令牌送的如此的悲壯。
項昆侖這家夥也明白鍾離眛對我而言,跟其他的手下有很大的不同,他倒是知人善用。
“你們說,項昆侖現在還剩下幾分實力?”
我頭也未回,這個問題,有沒有答案,都不太重要。
過了片刻,黑牙的聲音淡淡想起:“不管有幾分實力,你接了這個令牌,就意味著接了一個大麻煩,你想好了嗎?”
我苦笑一聲,心裏多了幾分惆悵。
“由不得我不接啊,不管如何,項昆侖這貨再可惡,終究也算是迷途知返。
浪子回頭,終究是需要有人去原諒他一次,否則這個世道,還有什麼指望。
我們的麻煩,從來都不少,隻是把你們牽扯進來,讓我覺得有些不安。”
然後我的屁股上就挨了兩腳,我猝不及防的就被踹倒在了地上。
一腳是黑牙的,這一點我意料之中,但另一腳卻是寒若雪的,這丫頭什麼時候也這麼狠了。
至於斷陰陽,目光不懷好意的在我身上逡巡著,似乎在尋找哪一塊肉比較好下手。
“你小子好的不學,這一套從哪學來的?你要是欠揍,姐姐我可以滿足你,把你打得你老婆都不認識。”
說著她就開始掰手指,讓我想不明白的是,一個人明明隻有十根手指,她為什麼能掰出二十一次響聲。
我覺得我可能真的是欠揍了,不然的話,怎麼還有心情數這個東西。
悄悄擦了擦淚水,從地上爬了起來,隨意的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把令牌收了起來。
“唉,你們也真是的,知不知道什麼叫煽情?你們這樣做,若是哪一天死翹翹了,別指望我替你們流眼淚。”
黑牙跟斷陰陽齊刷刷的比了個中指,到底是兩口子,默契十足。
寒若雪冷笑道:“你放心,哪天我要死了,一定會拉你做墊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