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堯一目十行的翻過了,看到最後編輯落款處趙堯兩個字的時候真是驚了一呆,難怪周主編還表揚他呢,什麼住院堅持工作,扯淡呢。
他想了想,隻想到一種可能。
他從通訊錄裏找到向立清的分機,拔了過去。
“立清?”
“堯哥?你上班兒啦?我還想說去醫院看你呢,不過......”
“別不過了,中午有空吧,一起吃個飯。”
“好的。”
向立清答應得很爽快,趙堯看著印有自己名字的地方,心裏突然有些五味雜陳。他想起第一次見到向立清時自己對他齷齪的想法,和準備實施那個想法時無語的烏龍,那種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感覺肯定不好受,但現在他卻覺得那些都是天邊的浮雲了。
杜莎的雜誌都是月底出刊,所以月初就特別的清閑,趙堯坐在位子上沒什麼事做,好不容易熬到中午飯點兒了,對麵的胖臉妹子跟旁邊幾個一起收拾東西,見趙堯挪凳子問道:“要一起去吃飯嗎?聽說負一樓開了家湯鍋特別不錯。”
趙堯笑著婉拒了,“本來應該請你們吃飯的,不過今天中午約了人,下次再一起吃吧。”
這棟大樓的負一樓可謂是美食雲集,趙堯被向立清帶著穿梭在不同店麵門口,一路看下來原本不怎麼餓的肚子這會兒也開始往外冒口水也。
向立清站在一個人不怎麼多的窗口外麵,“要不咱就吃這個吧,其它店人都太多了。”
趙堯環顧四周隻得妥協,這是家砂鍋飯,可能是因為等待時間太長所以選擇這家的人也隻有寥寥幾人。
趙堯和向立清就身在那幾人中,等飯的空檔兩人找了個沙發卡座坐下,服務員端了兩杯大麥茶過來,趙堯這才想起自己一上午都還沒喝過水。
“真不好意思啊,你住院了我也沒去看望一下。”
看向立清這拘謹的架式,趙堯居然有些心虛,拿過水壺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喝得見底了那種心虛才被壓下去了一些。
“沒什麼不好意思的,”趙堯說,“我知道,你還在實習期,時間也不是自己定的。”
“我已經轉正啦。”向立清說到這個似乎很高興,“這頓換我請你吧,就當是慶祝轉正。”
趙堯忙擺手,“那就更得我請你了,我說過的,以你的才華肯定能提前轉正。”說到這個趙堯挑了挑眉,“倪漫那篇專訪,是你發的吧?”
向立清也不否認,點了點頭,“是我發的,但我報的是你的名字。”
“為什麼?”這是趙堯最為不解的,“這個機會特別好,有可能你就直接被調到編輯部了,據我所知周瑾雖然嚴厲了些,但還是特別惜才的。”
“你請我吃飯其實是想感謝我吧?”向立清笑了笑,“其實我這也算是幫我自己,而且你完全沒有必要感謝我,如果我寫得不好上麵看不上,被罵的還是你,落款是你的名字。”
趙堯:“......”這個他還真沒起過。
“老實說,你之前帶我的時候我對你有很多怨言。”向立清看著他說,“我是一個連證都還沒考過的實習生,你剛從國外留學回來看不上我也情有可原,不願意帶我我也能理解。不過上次去米蘭你能帶上我我真的又開心又害怕,心裏還是挺感激你的,這次趁你住院自作主張寫了稿還以你的名議發了,一麵也有想證明自己的意思。”
趙堯瞪大了眼,原來這小孩兒心裏這麼多彎彎腸子呢,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所以我也應該給你道歉,對不起。”向立清笑笑,“不過這次期刊效果特別好,我也算因為你才被破格轉正的,還是應該感謝你的,所以這頓我請吧,雖然挺便宜的。”
趙堯張了張嘴,服務員把砂鍋飯端了上來,蓋子一掀白霧便騰了起來,向立清一邊拿勺子拌著飯一邊說:“其實我可喜歡吃砂鍋飯了,哈哈。”
趙堯也拿過勺子拌了拌,好半天才說:“我都不記得了。”
“什麼?”向立清的動作頓了頓,明顯對他突如其來的這句不太理解。
趙堯一本正經的道:“我失憶了,”他指了指腦袋,“被車撞過後,好多事都不記得了,包括你說的什麼米蘭還有我不待見你之類的,我是聽曹文軍說這事兒有可能是你做的所以才想感謝你的。”
這下換向立清瞪大眼了,好半晌才喃喃道:“我沒有說你不待見我...哎算了...你真失憶啦?”
趙堯點頭,眼睛掃過周圍後把腦袋往前湊了湊,小聲說道:“其實我都不認識你了,我連我是在這裏上班都不記得了,我的記憶還停留在剛出國留學的時候呢。”在看到向立清明顯不可思異的表情後,趙堯再接再厲道:“所以這事兒千萬別跟任何人說,不然我有可能就要被炒魷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