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堯站在一邊兒等了一會兒,秦炔保持著這個姿勢已經好幾分鍾了,趙堯覺得他有可能想不起來直接睡著了。
他往前兩步扯著他肩膀拉了拉,秦炔反應不大,隻是眼皮兒睜了睜,“我頭暈得很,你別鬧。”
“操,誰踏馬有這心思跟你鬧呢。”他把秦炔翻過來枕到枕頭上後扯過被子蓋他身上,“叫你嬌情當什麼188小公主吧,有體溫計沒?”
秦炔半睜著眼皮看了他一眼,還扯著幹烈的嘴唇朝他笑了笑,抬手指了指對麵牆上電話下的一排小抽屜似的東西。
趙堯嘖了一聲,從旁邊的小幾上扯了張紙塞到他手裏,“您快別笑了,嘴巴都流血了。”
趙堯翻出體溫計看了看,居然是老式水銀的那種,有錢人不是都應該用那種跟槍似的體溫計,對著開一槍就量完了,方便快捷又省事兒,就是價格上也挺省事兒的,所以他隻在以前上學的時候跟學校一起被隔離的時候享受過那待遇。
他使勁甩了甩遞給秦炔,“夾上。”
秦炔抬了抬胳膊,蹙著眉,“沒勁。”
趙堯歎了口氣,伸手將他睡衣的扣了解了兩顆,“我手不怎麼暖,你忍一下哈。”
趙堯捏著體溫計從他衣服裏伸進去的時候,手背貼到秦炔灼熱的皮膚後秦炔條件反射的縮了一下,趙堯盡量避開他的手再冰到他,又把睡衣扣子解了一顆。
秦炔又咧嘴笑,“你幹脆把我扒了算了,反正這衣服統共才五顆扣子。”
趙堯低頭瞪了他一眼,“夾緊了。”
秦炔聽話的點了點頭,趙堯看了他一眼擰著眉摸出手機往外走,秦炔臉上的笑收了收,啞著嗓子問他,“你去哪?”
趙堯指了指電話,“我可不是老板,不上班不請假是要扣工錢的。”
秦炔剛收起來的笑這才又浮了上來,伸手抬起另一隻胳膊碰了碰滾燙的額頭,沒什麼神的眼角也彎了彎。
這個病生得咱們秦大總裁甚是滿意。
趙堯給周瑾打了個電話請假,說自己感冒發燒快死了,周瑾讓他好好養病,等病好了去她辦公室找她。
他本來是不準備請假的,可一想到之前自己住院時秦炔一點兒沒嫌棄的在醫院照顧自己,又覺得就這樣走了丟他一個人在家,不,還有劉阿姨,可性質不一樣,他覺得那樣的話他也太忘恩負義了。
對,太忘恩負義了。
趙堯打完電話後到樓下找到劉阿姨,把剛叫他熱的牛奶端在手裏,又叫她給家族醫生打個電話。
劉阿姨一聽臉上的焦急之色溢於言表,跟自己兒子生病了似的,火急火燎的跑去打了電話。
趙堯端著牛奶重新進了秦炔房間,“你這會兒肯定也吃不下什麼東西,把這個喝了吧,”他把牛奶遞到他手裏,“溫度計我看看。”
三十九度八,趙堯不確定的拿到燈光下又確認了一遍,回頭看秦炔,“你腦子沒糊吧,”他伸出兩指比了個耶了手勢,“這是什麼?”
秦炔喝了口牛奶看他,頭有些暈,倆眼睛的熱度感覺再高點兒就可以順便練個火眼金睛了。
但他還是朝比著這個傻缺一樣姿勢的趙堯笑了笑,“草包大神的手指,”說完他又補充了一句,“兩根兒。”
“靠!”趙堯把食指收起來對他豎了個中指,“我覺得我請假在家就是個錯誤的決定。”
秦炔又喝了口牛奶,剛喝下去就感覺胃裏一陣翻湧,他擰著眉整個臉都扭曲了,好半晌才硬是把那種不適感壓了下去。
趙堯忙走過去,“怎麼了,哪兒不舒服?”
秦炔緩了緩朝他擺了擺手,“這個我喝不下了,一喝就想吐。”
趙堯把杯子拿到小幾上放著,“那就不喝了,你這起碼得臥床好幾天。”說完他又樂了,“你不是挺喜歡裝叉的麼,這會兒跟個林黛玉似的躺這兒了還真有些不習慣。”
秦炔對他對自己的評價不怎麼滿意,“裝叉?”
“是啊,”趙堯說,“特別是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臉上頂個……”趙堯臉色一變,猛的收了口。
秦炔抬眼看他,帶著疲累和泛紅的表情看得趙堯都快激發出體內一直沒怎麼存在過的父愛了。
“臉上頂個什麼?”秦炔問。
趙堯抽抽嘴角,臉上頂個疤他想說,好在他及時住了口,他沒忘記他在秦炔眼裏還是個失掉一部分記憶的殘缺少年,不,青年。
“頂個什麼我不告訴你,”趙堯傲嬌臉,“總之你現在這樣挺好的,繼續保持哈。”
秦炔看著他沒說話,趙堯摸了摸鼻子,他也感覺自己這個回答連三歲小孩子都有些騙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