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堯在房間裏冷靜了得有兩個鍾頭,這兩個鍾頭他腦袋跟放空了似的,想什麼亂什麼想什麼錯什麼,那條領帶被他在手裏絞得跟條麻繩兒似的,完全變了形。
好了,可以直接上吊了。
趙堯將領帶胡亂的揣進兜裏,起身往門外走,眼睛沒怎麼看過,走得太急把地上還開著的箱子踢得嘩啦一聲響,他也沒空管它,直接開了門走了出去。
樓下的燈已經滅了,趙堯這才想起今天周五,趙媽追的那部腦殘劇今晚隻放一集。他煩躁的在走廊上來回走了兩趟,回身從屋裏的抽屜裏拿出那包抽剩下的煙,重重吸了幾大口才平息了些,然後再次出了門。
這次他沒有猶豫的直接站到了秦炔房門口,他腦子裏想的是直接上腳路踢開,但這個畫麵隻閃了一下就被他劃掉了。
他要做一個有涵養的人,不能跟秦炔那個衣冠禽獸一樣。
秦炔剛衝了個澡從浴室裏出來,房間暖氣很足,他身下隻虛虛圍了條白色的浴巾,手上拿了條同色的毛巾擦著頭發,趿著拖鞋剛走出來就聽到門口傳來的敲門聲。
他愣了愣正準備過去開門,門卻自己開了。
趙堯一臉陰沉的站在門口,一隻手揣在兜裏,另一隻手握在門把上,嘴裏咬著根兒燃了半截的煙沉聲說:“不介意進來坐坐吧。”
這話不僅聽著不像是征求意見的詢問,連他腳下的動作都是。趙堯沒等秦炔點頭或是回應,反身用腳踢上了門直接走了進來,嘴上叼著的煙因他腳上的動作抖了兩下,一截煙灰掉進了雪白的地毯裏。
趙堯似乎一點兒不介意,秦炔皺眉看著他,把手裏的毛巾仍到了一邊的桌上,回身往浴室裏走,“你先坐一下,我套件衣服。”
“不用了,”趙堯坐在床尾的小榻上兩手撐在身旁兩側,沒等他走兩步開口道,“我想你這樣咱們可能聊得會更開心點兒。”
秦炔回頭看他,一邊臉寫著‘茫然’一邊臉寫著‘不明白’幾個字,趙堯笑了笑,聲音也沒那麼陰沉了,反而帶了絲好奇在裏麵,“算下來再有一個月你就過生日了吧?”
“一個月零七天。”秦炔往回走了兩步,重新拿起桌上的毛巾擦著濕答答的頭發,不知道趙堯突然問這個是什麼意思。
給他辦個生日會?
秦炔都覺得這個理由有些太玄幻了。
“你說你生日想我送你什麼來著?”趙堯一隻手撐在身側一隻手抬起來拿下嘴上的煙直接彈進門口的垃圾桶裏,衝秦炔吐了個煙圈,嗯,很圓。
垃圾桶是空的,不久前被劉阿姨收走了,還沒帶得急套袋子。秦炔往那處瞟了一眼,將頭上的毛巾拿了下來,說道:“領……”
“領你媽!”趙堯在他隻發出這一個音節的時候突然起身一腳踹在他腹部,秦炔因他突然而起的動作毫無防備的被他一腳給踹到了身後的電視牆上,掛在上麵的電視因他這一撞抖了兩下掉了下來,‘啪’的一聲砸在下麵的矮幾上,矮幾上的光碟和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因電視機的掉落紛紛從上麵掉到了地上,一時間屋裏稀裏嘩啦一陣響。
秦炔半靠在牆壁上微彎著腰,單手捂在被踹的地方,臉上表情卻淡定的可以。
趙堯最看不得他這種臨危不亂的樣子了,好像天踏下來也跟他無關似的。他往前緊走兩步,伸手想把他從粘在牆上的姿勢換成直立式,手伸出去摸到脖頸間溫熱的皮膚才想起秦炔身上除了塊兒浴巾啥也沒有。
趙堯突然覺得有些挫敗感,早知道秦炔說要去套件衣服的時候就讓他去了,揪著他領子把他扯起來的感覺是體驗不到了。
趙堯把手收回來,從兜裏扯出那條被他弄得皺巴巴的領帶,直接往他臉上一扔,“禮物,我提前送你怎麼樣啊!啊?”
秦炔冷眼看著從臉上滑落在地早已經被擰成一股麻繩兒的領帶,半彎著腰的身子正了正,看到趙堯氣急敗壞的臉後突然笑了,“這事兒跟我媽可沒半點兒關係。”
趙堯被他笑得無名火燒得更旺了,反手捏著拳頭就想往他臉上招呼,秦炔卻一把抓在了他腕上,臉上表情還是沒什麼變化,“別打臉了,明兒一早被你媽看見又得挨罵了。”
趙堯罵了聲‘操’一腳踢在了他小腿肚上,他不知道自己用了幾分力,反正他穿著拖鞋的腳指傳來了一陣麻痛感,秦炔卻隻是顫了一下,人還穩穩的站著。
被鐵人王進喜附身了?還是被炸碉堡的那位?真沉得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