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膳過後,皓天便離去,湘琴指使著人收拾桌上的殘局,自個兒則是心花怒放地去挑選皇上賞賜的禮物了,皇上臨走時說:“尚功局好似新做了批首飾,你去為你家小主挑撿些,也為你自己挑些。”
落筱黛很是明顯的失落,蘭珍卻不明白她為何要在皇上麵前褒獎湘琴,待身邊伺候的人都離去,蘭珍上前安慰道:“小主,倒也不必上心,很是明顯,皇上對湘琴姑娘,並沒得心思,倒是湘琴姑娘這心思用得好生巧妙啊?”
家來的侍女有了異心,當著自己的麵勾引皇上,心中自然是不好受的。
落筱黛一副失意模樣,扶著蘭珍的手起了身,歎了一聲氣,雙眼充滿悲戚地瞧著窗外逐漸散開的霧氣。
蘭珍再次安慰道:“其實小主當真不必在意,皇家規矩,奴籍不得侍寢,就算當真侍寢,也不能冊封後妃,沒得作為的。”
“她不是奴籍,她是我的族姐。”落筱黛有氣無力地說了一句,倒是驚壞了蘭珍,這是怎麼回事兒?
“她是我大伯父的女兒,生母是我二娘的親姐姐,隻因沒得出眾的容貌,怕不能入選,故此才會以我侍女的身份入宮的。”落筱黛解釋道,扶著蘭珍的手卻加大了力度,這是一種信任與依賴的表示。
落筱黛自嘲地笑了一聲道:“其實,我就是一顆棋子,為族姐平步青雲而鋪路的棋子。”
蘭珍這才明白性格那麼烈的她,連舒貴嬪都不買賬,卻三番五次受製於她身邊的小侍女。
“也幸虧,幸虧我張了這張臉,不然我怕是一點利用價值都沒有。”聽到此處,蘭珍倒是對她有了幾分同情。
如她這般性格,為了母親而委曲求全,算是難為她了。
“可是漂亮又有什麼用?再美麗的容顏也總會有老的一日,我的母親也是個傾國傾城的美人兒?還不是一樣在冷院裏了此殘生?”
落筱黛說得悲戚,說著說著便流下了淚水,蘭珍忙著上前為她擦拭安慰道:“小主別這樣想,皇上待您好得很的,恨不得把您捧在手心裏。”
雖然那日宸妃在徐太醫的治療之下,平安無事,但是事情也就此了結,沒得下文更未追究,便明白皇上這是一心護著筱黛的。
“他是待我好,可是他待別人也好。待我再好,我也不過是他眾多女人之中的一個而已。”
這話倒是沒說錯,根據這段時間的觀察,皇上好似對他的女人們都很用心,真正的雨露均沾。
當然,沾的都是他知道的女人,想必這宮中還有許許多多屬於他的卻從不得知的女人,如同住在碧璽宮的李瞳,或如在擷芳殿養病的傅貴人?
然而,對落筱黛還是很不同的,至少隻有在她的麵前,皇上才會自稱“我”。
“其實,我早就知道帝王之家,妻妾成群,我也早早想過,就這樣好好過日子,隻要皇上待我好,別的我都不理會,但是我做不到,我越是跟皇上在一起,我就越想他是我一個人的。”
說著說著,落筱黛的淚水便如同開閘的江河般,源源不斷,都說美人淚,令人醉,可惜皇上不在此,不然必定是甜言蜜語哄得滿屋子的柔情蜜意,暖人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