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淚走後,蘭珍很是痛惜瞧著綰心的屍首,不知該如何是好?
無論如何,這個人曾經待自己也是好過的。
取下她手中的竹筒,這才發覺與自己傳消息的竹筒是有區別的,原來不過是綰心用來試探自己的。
更覺得待她不住,這是何苦啊?
尚食局的後邊剛好有禦河經過,罷了,好歹沒受什麼苦楚,來生脫胎到個好人家,不必為奴為婢,就不會被人呼來喝去了。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綰心的屍首拋到了禦河裏,這燕都皇城,大得無邊無際,成千上萬的人,偶爾失足一個落到禦河裏,也不是不可能的。
最重要的是,不會有人去查一個已經失寵妃子身邊侍女的死因。
待處理完了一切,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才敢小心翼翼地展開無淚給的新指令,不由覺得腦袋一嗡,一下子不知所以。
上麵寫著:落筱黛死。
看完之後,急忙擱在香爐裏化成了灰燼,落筱黛?主子竟然要她殺了落筱黛,這樣做的用意是什麼?
蘭珍心中很是明白的,隻是依舊是不忍心,先不說落筱黛待自己還算過得去,就說她那傾世容顏,會讓人覺得毀了她是一種罪過的。
可是,違抗主子的命令,是不會有什麼善果的。
轉輾反側,又是一夜,幾日陰雨,無論是空中還是地上,都感覺濕漉漉的,清晨,蘭珍起了大早,梳洗完畢,便開始了新的一天,卻重複著每一天的工作。
伺候落筱黛梳洗,不吃那含有蜘蛛毒的馬奶,落筱黛總算是能夠吃進去一點東西了,隻是病了幾日,更為嬌弱。
“身子還很是虛弱,就躺著吧!”皓天很是溫柔地說道,落筱黛卻扶著蘭珍的手堅持起床,命人給她梳洗道:“今兒是湘琴的頭七,我……臣妾想去祭拜她。”
落筱黛被麗妃那一耳光打得也不得不注重這些個細節了,皓天倒是覺得不習慣了道:“這是在碧璽宮裏,沒得這些規矩,你知道,我也是受不得這些規矩的,可惜這就是我們大燕皇族的規矩。”
“臣妾不敢,若是給麗妃娘娘聽去,免不得又要打臣妾的耳光,臣妾的臉生來可不是給人打的。”落筱黛有些賭氣地說道。
皓天在旁邊的臉盆架上,取下了毛巾,擦了擦手道:“麗妃,那日也是太過分了,當著我的麵就敢對你動手,若是我不在,還不知道會怎麼樣?我要去好好地教訓她才是。”
說著就擱下了毛巾,朝外走去,看似很是生氣,一副要去未央宮找麗妃算賬的樣子,蘭珍卻很是明白,皇上說的是片麵話,若是真要算賬,早早就算了,何至於等到現在?
對於落筱黛卻很是受用,憔悴了不少的麵容上艱難地擠出了一絲絲笑容,一種因為被人寵著而發自肺腑的幸福笑容。
宮中禁止焚香燒紙祭拜死者,更何況不過是個侍女而已,落筱黛便在湘琴生前住的房子裏,為她設了個靈位,供了些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