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哀家在皇兒的耳邊念‘宸妃母子雙亡與太後毫無關係’,念上千遍萬遍,即便念到你口瘡舌爛,也要念到皇兒相信為止。
皇太後命令道,又朝皇後道:“皇上與西涼公主的婚事乃是兩國聯姻的大事兒,屬於‘國婚’,皇後你給哀家辦得體麵點,按當年迎娶西涼大公主的儀式來。”
皇後跪倒在地隻覺得膝蓋很涼,而此時心更涼,西涼大公主可是以“皇後”的名義娶入燕都皇城的。
太後這樣說,是要置她這個皇後於何處呢?卻隻能答“是”,皓天道:“雖是‘國婚’,但不過是納‘妃’而已,儀式不宜太過。”
皓天的聲音很細弱,卻算是最後再為自己或者皇後爭取一點顏麵,皇太後見皇上妥協,也不太想逼迫,便道:“誰說是納‘妃’?宮中剛剛折了一位貴妃,總得要人補上,就封為貴妃吧!”
折了一位貴妃?眾人不由都驚訝起來,皇太後繼續朝皇後道:“宸妃的孩子雖未成活,但是畢竟生子有功,傳哀家旨意,封關雎宮宸妃為貴妃,賞其娘家黃金千兩以示嘉獎。”
皇後繼續答“是!”又弱弱地問道:“敢問母後落昭容如何處置?”
皇太後瞧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落筱黛,倒沒得什麼印象,隻是聽聞美豔絕塵,皇上很是喜歡。
皇太後並未言語,冷笑一聲,轉身甩袖離去,大致意思就是說:“你們看著辦吧!”
這場驚天動地的腥風血雨隨著皇太後的這一轉身,終於落下了帷幕,各處的人該離去也都離去了。
皇後等人瞧著皓天如此,想要上前安慰,卻又不敢,此時的他,肯定心中不好過,誰敢去招惹,誰就會倒黴,故此痛惜地瞧了兩眼,也隻能離去。
蘭珍作為落筱黛的侍女,自然不能走開,隻能這樣眼睜睜地瞧著皓天抱著落筱黛的屍首傷心難過。
徐南一小心翼翼地上前想要完成太後的命令,還未張嘴便被皓天喝住道:“你滾開……”。
徐南一知道他心中不痛快,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了,誰也無力回天,道:“那你是相信了?”
南一問道,皓天隻是沉默不語,南一又斬釘切鐵地說道:“宸妃母子的事情當真與太後無關。”
見皓天依舊沒有什麼反應,便隻好離去,偌大的碧璽宮內,便隻留下淹沒在悲傷之中的皓天,已經魂歸黃泉的筱黛,還有就是旁觀這一切的蘭珍。
風雨過後,無論天晴與否,都會有一個萬物靜籟的時辰,此時此刻,碧璽宮就如同一所被冰封的宮殿,不僅僅冷人的身,還冷人的心。
皓天就這樣抱著筱黛,一直抱著,直到白日的光芒一點點消失不見,紅豔豔的宮燈一盞連著一盞的明亮,迎接來了隱晦不明的黑夜,微茫的月光傾灑,照耀得落筱黛身上的血液從鮮紅逐漸轉化成暗紅,最後成為暗紫。
蘭珍抬頭瞧了眼天,恰好圓月。
寒風瑟瑟,落葉紛飛,傷痛、難過、疲倦、無奈等等情緒宛若冰霜雪雨包裹著皓天的整個身心,融化了他那明豔如晨陽的笑容,朗爽如秋風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