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福宮的溫室內,蘭珍雙手撐著腰很是吃力地站在中央,環顧著這屋內的陳設,好像就在昨天,慕容皓天為她在這裏點燃了數之不盡的紅燈,他說要給她一個終生難忘的洞房花燭夜。
當夜的一幕幕在腦海之中走馬觀花,越發地覺得難受,不敢去想,若是有一天皓天果真如無淚所言的那般知道了這一切會怎樣?
他一定會痛恨自己的!也想起當日皇太後說的那一句話,她說:“難怪天兒會喜歡你?”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總覺得這是一句有深意的話,卻怎麼也想象不出深意在哪裏?
皇太後臨終前還說了許多話,好像都是在告誡什麼?她還說公主不是皇上的對手,若是有一天公主要死,則讓她體麵地去死。
許多往事一件連著一件的湧現在腦海裏,好似充滿了整個腦袋,讓蘭珍感覺頭腦發脹,想要壓製這種情緒,卻怎麼也壓製不了。
無淚的不請自到,又好像將她推到了一個絕境,而她已經無力自救。
罷了!走一步算一步吧!越是去想,越是沒得頭緒,不過是徒增煩惱而已,加上這孩子好似很調皮,胎動的動靜遠遠超出了想象。
蘭珍又是初次受孕,加上幾經磨難,就算身體上有藥物可以護體,精神上也已經逐漸衰弱,好似再也承受不住這後宮的風風雨雨了,隻能祈求上天能夠讓他安安穩穩地生下這個孩子。
“季貴人,你打算怎麼處理?”稍稍站了一夥兒,便感覺有些累了,正要離開永福宮,卻在此時,“吱呀”一聲宮門被人推開,緊隨著,便見兩位身穿白色喪服很是風度偏偏的男子一前一後從外而入。
走在前麵的是慕容皓天,不知為何眉頭深鎖,臉色裏透露著冷氣,好似很不高興,緊跟著他而入的是徐南一,見皓天並未回答他的問題,又急忙追上他的腳步道:“畢竟一個後宮妃子總是在宮外待著,不是長久之計。”
難怪皓天會不高興,徐南一是否也管著太多了些?連後宮妃嬪的事兒也要過問?
“沒用的東西,這麼點小事兒也辦不好?你還指著她為我撐起什麼大事兒來啊?”蘭珍正要上前請安行禮,卻突聽皓天冷冷的語氣傳來,遠遠觀察著他的臉色,俊美的臉龐被一層冷氣掩蓋,邪魅而性感的嘴唇微微朝上一揚,淨是鄙夷與氣憤之色。
那雙乏著微微藍色的眼睛裏也好似裝滿了冰雪,蘭珍從未見過他這幅模樣,不由心中“咯噔”了一下,情不自禁地將身子往內躲了躲,不想讓皓天看到她。
“這事兒也不能勸怪她,要怪就怪咱們大燕國的將士太過武藝高強、太過盡忠職守、太過大公無私,明知不敵,還要拚死守護災銀,這才讓季貴人受了重傷。”徐南一一副不正經地模樣說道,輕車熟路地從陳設櫃上取下了一副圍棋,擺放在桌案上,又不知從哪裏取了茶與茶點,見皓天並不答話,便也自顧自地喝了茶、吃起了茶點、擺上了棋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