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兮的鑾駕行走在燕都皇城的宮殿內,總是那麼引入注目,從前,她奢靡繁華,鮮豔的服飾,氣派的排場,好似四周都綻放著光芒,如今,即便素色鑾駕,卻好似兩旁縈繞著一種氣流,顯得無比高雅而貴氣,令人挪不開眼睛。
“主子……”明兮一聲孝服端正盤腿坐在鑾駕內,瞧著這個詭異氣氛的皇城,嘴角不自然地扯了扯,沒得驚訝也沒得膽怯,好似全然不在乎,十分鎮定,無淚雙眼掃過從宣武門到榮華們一路森嚴戒備的侍衛,忍不住地輕聲喚了一句。
“萬一,皇上果真設下了‘鴻門宴’……”無淚欲言又止,有些擔心的問道。
“哼!本公主倒是希望這是個‘鴻門宴’?倒是要好好瞧瞧他敢不敢承擔這個‘殘害手足’的罪名。”明兮無所謂地說道,嘴角微微一揚,聽著不遠處長樂宮傳來的誦經之音,秀眉擰了擰,想起那個女人總是不舒服。
二十一年的今天,她出生在這裏,可惜卻因為一個陰謀,改變了她此生的命運,故此才害得她如今這般痛苦。
既然注定就是庶出的命運,為何又給了她十年風光的嫡女生涯?既然已經給予了她至高無上的尊榮,為何又在十年後如數給剝奪了?
如果注定要失去,她寧可從未擁有,如此便不必如今天這般難以割舍、難以放棄?
“可是小主子他……”無淚擔憂道,一向麵無表情的臉色閃爍過一絲絲的怯色,萬一皇上當真動了小主子該如何是好?公主真的要拿小主子的性命當賭注嗎?萬一賭輸了,可該怎麼辦?
“不要再跟我提他,提起他我就頭疼,被送到益州三年,鬥誌都給磨得一幹二淨了。”明兮叱喝了一句,無淚急忙緘口不言,不敢再惹得公主動怒了。
“得想個法子激起他的鬥誌才可以,不然遲早有一天會被皓天吃掉的。”稍微沉默了一夥兒,明兮深呼了一口氣,悠悠道,無論皓軒怎麼讓她生氣,她也是不會放棄他的。
祭奠的禮樂聲好似能夠勾起當日皇太後殯天時的氣氛,一群身穿孝服的宮嬪或真或假的抽泣著,麵對著畫師精心為太後繪製的真人畫,好似依舊能夠太後生前那股子霸氣與威嚴,不敢正視。
皓天領著一群女人跪拜行禮之後,依舊還不見明兮入宮,遣人去打探,說是公主直接去了太和殿。
雖然不得宴請,但是飯還是得吃的,此等大事過後,一般都是以大家一起吃頓飯而散場的。
皓天見明兮至今不願意承認太後是她的親生母親,心中自然也不好過,他又何嚐願意接受這事實,哪怕母後打她也好,罵她也好,無論怎麼樣都比他不是母後的親生兒子這個結局要好。
便先行命皇後與麗妃到太和殿招待明兮,他與徐南一晚行了一步,徐南一見皓天沉默不語,仔細地打量著他的臉色,越是如此鎮定的神情,越是意味著他此時內心的不平整。
“我看要不、算了吧!你這個‘引蛇出洞’的計劃很明顯是失敗了的。”徐南一一副吊兒郎當的神情問道,此時他難以總結出自己的心情,因為此時的心情很是糾結—高興又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