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知道我為什麼願意效命於麗貴妃,也不願意效命於你,是嗎?”蘭珍終究還是不忍心就這樣斷送了若水的性命,在最後的緊要關頭,動了側影之心。
若水癡癡地笑了聲問道,死,她也是毫無畏懼的,作為燕都皇城的奴婢,生存在燕都皇城的最底層,斷送性命就如同折斷一根筷子一樣的容易,甚至於她很小的時候就明白,如果不能離開這裏,就注定死在這裏。
“你這麼想要知道,那我就告訴你……”若水瞧著蘭珍那憤怒的表情,知道她有都麼氣憤,看著她那失神的目光,也知道她依舊保留著善良的心。
事情走到這一步,好似誰也不能怪罪,所有的一切都是咎由自取的,能夠在這紅塵之中謀得名與利者,未必就是成功者,真正的成功之人是能夠遠離這是非恩怨的人。
曾經她以為她是可以做到的, 因為從小就生活在這宮廷內,從小就看慣了主子之間的勾心鬥角與爭權奪利,死亡與血腥,她已經見怪不怪了,但是她並不想同流合汙,她想要的其實十分簡單,而且一直都很簡單。
有名的,終究身敗名裂;有錢的,終究千金散盡;得寵的,終究紅顏未老恩先斷;高位的,終究失足滑坡枉送命。
在這宮廷爭來爭去,也終究逃不過一死,死於他人之手、還是死於名利至欲、或者死於歲月,又能有什麼區別呢?
她一直都想要逃離這樣的環境,從懂事的那一天起,她就在盼望,盼望自己早早長大,盼望二十五歲的生辰早早來到,終於、終於眼瞧著這一天就要到來了,可惜一切都變了……想離開這裏,可以,且把命留下……。
“那一天,你問我,可否愛過一個男人?可試著為了一個男人去放棄自己?如果有選擇,我寧可這輩子都不對男人動心……”。
若水癡癡地說道,腦海裏不由想起了那甜蜜的一刻,那是一個冬天,積雪恨不得都要壓斷了樹枝,整個燕都皇城都被冰雪給覆蓋著,天被雪花映襯得很高很亮。
她還清楚的記得那一天,她陪著崔尚宮往麗貴妃的未央宮送了些東西,臨近年關,奴才們對主子表表心意是應該的。
其實在麗貴妃的麵前她就是一顆不起眼的小草,也許麗貴妃從不記得她的名字與樣貌,而她卻也許一直都在為麗貴妃辦事兒,她的職責就是好好的盯著那些新入宮的秀女,瞧瞧那些人是伶俐的,那些人是可以放入宮廷的,在她們還未正式進入宮廷之時,就為麗貴妃排除異己。
那天,崔尚宮在麗貴妃宮中聊得歡快,麗貴妃賞了茶酒,她自然是沒得資格入席的,便偷了個懶,到了未央宮的後院玩耍,未央宮雖然不是皇後居住的宮殿,卻是燕都皇城內,最美麗的宮殿,皇上會將所有的好東西都先送到這裏來。
“嘿……”她跟入天宮似的觀賞著未央宮的雪景,突然背後傳來一身男子的聲音,不由嚇了一大跳,回頭看去,隻見一位穿著馬靴的男子出現在眼前,他還披著黑色的大氅,手中握著馬鞭,雪光照耀著他,就感覺他渾身都閃著光,他在笑,笑著很是燦爛,感覺都能夠將冬日的雪花融化。
“好個俊俏的丫頭,你是新來的?來過未央宮幾回了,從來都沒見過你……”那男子走近他問道。
她也是來過未央幾回了的,但是也從未見過這名男子,話說後宮妃嬪的宮殿裏,怎麼能夠出現男子呢?而且看他這模樣與裝扮,並不是宮中的侍衛,聽他言語的口氣更是不像是奴仆,更是好奇,這人是何人呢?
“您是……”若水疑問道。
那男子道:“我是李家四少爺,我叫李德延……”那一刻若水才知道,原來這男子竟然是麗貴妃的弟弟,原來他是如此青春年少,聽聞非常的本領,年紀輕輕的便是攬財的高手,又十分得皇上的欣賞,故此每次被召入宮廷麵聖,皇上都準許他來未央宮探望麗貴妃。
“你喚什麼名字啊?”男子問道。
“奴婢若水……”若水微微施了一禮,如實回答道。
“若水?若水?好名字呢?似水,卻又不是水,可不就是這雪花嗎?”李德延聽了若水的名字十分高興道,順手從樹枝上抓了一把雪花,朝若水麵前一拋道:“難怪看得這般幹淨,這般純潔,簡直是晶瑩剔透的……險些看花了我的眼……”。
若水每當回憶起這一幕總是感覺很甜蜜,從來、從來都沒有那個男子如此誇耀過她的。
“所以,為了那李家的四少爺,你就來願意為麗貴妃辦事兒?來如此傷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