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熱的夏季逐漸地走入了尾聲,夏風轉變成了秋風,後宮之中的風頭似乎到了該轉舵了,麗貴妃與珍貴妃各持一國,如此相對而立已經許久了,這樣的平衡似乎被皓天維持得很好。
麗貴妃有外戚,珍貴妃有身孕,可惜不知從何時起已經發生了偏移,就好比一杆天平秤已經不再平衡了,隨著皇上前往碧璽宮的日子越來越多,去未央宮的日子越來越少,對珍貴妃越發的重視,對麗貴妃越發的冷落,有眼睛的人都知道誰更加的有前途,即便明麵上沒得什麼異常,心下裏自然也會有些小九九的,聰明的人更是左右逢源,兩邊討好。
這日裏,蘭珍隻覺得心口有些悶,而腹部也有些沉重感,許是孩子月份越來越大而導致身子越來越重的緣故,越發覺得身體不舒服了,而讓太醫來看,也總是查不出來具體的原因。
而徐太醫雖然醫術高明,卻畢竟不是主攻這“女子病“的,在大夫醫師這一行裏,有著古話叫做“寧治十男子,不治一女人”,何況這孕婦也並非病人,故此後期蘭珍肚子越來越大,身子越來越不便,故此徐南一也極少來診脈,隻是由醫女好生照料著。
除了偶爾感覺身子乏力,心口沉悶,並沒的不適之處,也正是因為此事,皓天特意出宮前往靈山順天寺齋戒三日,以求得上天庇佑。
蘭珍並不願意讓皓天如此舟車勞頓,但是皓天堅持也沒得法子,臨別之時,皓天與她道:“我不在宮內,你要好生照顧自己,不過三兩天功夫,不要出了閃失……”。
那言語之中盡是夫妻離別之間的不舍,蘭珍笑道:“你也曉得不過是三兩天功夫?那還擔心什麼?”自然這話也是為讓皓天放心的,想著麗貴妃如今的狀態,隻怕恨不得吞了她,皇上不在,誰知道她會做出什麼事兒來?
另外皓天又刻意派了禦林軍守護碧璽宮,而且將“龍禦令”贈給了她,當日為了從晨陽公主手中爭奪此物,皓天還費去不少周章,不料今日這龍禦令卻落在了自己手中?
蘭珍手拿著龍禦令仔細觀賞著,想著就這樣一塊小小的令牌卻能夠調動整個燕都皇城的禦林軍,這就是權利,也是一種能力,有了它,她還有什麼好怕的。
半下午時,可馨來到了碧璽宮,一同陪著她,兩人想來投機,話也多些,一同飲茶、談笑,甚為歡快。
可馨瞧著蘭珍那圓潤的肚子道:“也許名門貴族的女兒總是得天獨厚的, 這後宮這多的女子,受孕的卻是寥寥無幾……也就是你、還有、還有上官氏……”。
可馨提到了已經亡故的禧嬪上官風華,蘭珍見她臉色落寞,疑是有心事,便問道:“姐姐的身體應該是康健的,皇上也不少去擷芳殿的,為何遲遲不見有動靜呢?”
可馨無奈地搖了搖微微笑道:“也許是皇上並不是那麼喜愛我吧,若是去了擷芳殿,多半是與我談論古今,讀書寫字、作畫吟詩,親熱倒是少的。”
提到這個可馨也有些難為情,端起茶杯喝了杯,來掩蓋自己的羞愧,也不知道到底自己是哪裏做得不好,也不見皇上有多麼的厭惡她,怎麼就是不願與她同床共枕呢?
她主動過幾回,卻總是被皓天給萬言拒絕,她不想自己太過難堪,也不敢隨意揣摩聖意,故此也不敢多問。
“是這樣?會不會是月圓前後幾日?皇上因為完顏廢後的緣故,圓月之夜有不侍寢的習慣,可能前後幾日也是提不起興致吧!”
蘭珍深知皓天的習慣,按說,與可馨這一個秀色可餐的美女,又是知書達理,溫柔賢惠,怎麼會不心動呢?他又不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如此說,這是為了安慰可馨罷了。
“可能是皇上有心事吧!不知在寧嬪那裏,是否是這樣,她也沒得動靜呢!”提到“心事”,蘭珍便是心照不宣了。
兩人說著話,外邊的天色已晚,蘭珍突然聽見外間有混亂的吵鬧聲而來,朝外間瞥了一眼,隻見金黃色的夕陽灑落在宮牆上、屋簷上、花草樹木上都極其好看,不由有些貪慕。
“娘娘、娘娘……”正當她有些沉迷這流金暮日之時,突然聽見環兒慌慌張張的聲音傳來,還未回神過來,隻見環兒一個踉蹌從門外跌了進來,摔倒在了地上。
“什麼事兒,慌慌張張的, 本宮不是說了,不要打擾本宮與姐姐言語麼?”蘭珍略帶指責地說道。
環兒驚慌失措地指著外邊道:“娘娘、李家兄弟帶著軍隊入、入宮了……” 。